南榮嫿睡得正香,忽聽一陣敲門聲傳來。
敲門聲音不大,又猶猶豫豫,但南榮嫿耳聰目明,一下便醒了。
起身推門去看,見是李嬸一臉焦急,手足無措地杵在她門前。
見南榮嫿開了門,李嬸絞動著手,慌忙說道
“打擾姑娘休息了,隻…隻是那郭家人找上門來了,說郭家的少爺在咱府上丟了!”
南榮嫿揉了揉眼,分明還沒睡醒,她歎了口氣說道
“他們這算是私闖民宅吧。”
李嬸臉皺得更厲害了,低低說道
“姑娘,郭家的人還…還叫來了金吾衛和大理寺的人…”
這下,南榮嫿倒是清醒了一些,她略略歪了歪頭,喃喃道
“這倒是有意思了。”
說完,她便抬步朝前院走去。
果然,離著前院還有數道回廊,便已經遠遠瞧見那處燈火通明了。
待跨過月亮門,便見數十個身穿鎧甲的士兵手拿火把排列得整整齊齊,另有一些身穿大理寺官服的人正翹首往南榮嫿這邊看來。
先前傅詔領著南榮嫿進過金吾衛府衙,金吾衛士兵們自然認得她。
而她又是沈臨鶴的未婚妻子,也入過大理寺的訟棘堂,大理寺的人也認得她。
見南榮嫿不慌不忙而來,他們私下裡一個勁兒地使眼色。
直到一聲怒吼從正廳中傳出,他們才趕緊立正站好,目不斜視。
“那個叫南榮嫿的,怎麼還不來!讓本尚書在此等了這麼久,簡直豈有此理!莫不是知道自己犯了法,躲起來了吧!”
話音剛落,另一個冷硬的男子聲音傳出
“郭尚書無憑無據,如何能先行給人定罪,你大半夜非要來人家姑娘家宅子,已是無禮在先。”
是傅詔的聲音。
他今日值守金吾衛府衙,不想半夜郭家人來報官,說是出了人命,還不隻一條,現場慘烈。
傅詔見出事的是吏部尚書家,想必所言屬實,於是趕忙領了一隊金吾衛跟上,卻不成想來了南榮嫿的宅子,而且郭家所言沒一句是真的。
郭家這算是報假官。
他如今已是心中煩悶,聽郭庸如此說,便直接回懟了。
那郭庸見傅詔一介金吾衛統領竟敢如此態度與他講話,火氣便要朝著傅詔發泄出來。
“啊哈——”
一旁太師椅上的衡昌打了個哈欠,硬是將郭庸的火氣給打斷了。
衡昌今夜是被硬生生從被窩裡給揪起來的。
這冬日夜晚,擱誰都難受呢,更何況來的還是沈臨鶴那小子的未婚妻府上。
若讓那小子知道他帶著人來此,指不定要怎麼報複他呢!
郭庸可是坐不住了,他剛站起來要向外走,卻見一個女子施施然進了正廳。
他皺著眉上下打量這女子,早聽聞沈臨鶴的未婚妻子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見倒是不假,可這女子眉眼間的冷意直讓郭庸更加著惱。
“你就是南榮嫿?!”郭庸語氣十分不悅,“你把我兒子藏到哪了,快讓他出來!”
然而南榮嫿卻一臉從容,明知故問道
“你是誰?”
一句話差點讓郭庸上不來氣,差點破口大罵,但礙於金吾衛和大理寺都在此,他隻得暫時壓住怒氣。
“我乃吏部尚書郭庸,今日我兒子來你府上後便不見了人影,到現在還沒回府,你到底把他藏哪了?!”
南榮嫿恍然大悟,“噢!原來你是郭尚書啊!”
郭庸高昂著頭,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這副模樣,郭鈺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然而,南榮嫿可不吃這一套,她一臉納悶問道
“不是聽聞郭尚書沒有兒子嗎,隻有一個女兒前不久還死了?”
郭庸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