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郭家可是做了巨大貢獻。
前有郭家外室子郭鈺在京郊後山一身臟汙、言語瘋癲被人抬了出來。
後有吏部尚書郭庸在一姑娘家門口找茬不成,反而暈倒在地,眾目睽睽之下,朝廷二品官員如死豬一般被人抬回了府。
郭家,流年不順啊!
郭庸躺在寬大的紫檀木床上,身下鋪著順滑的軟緞褥子,幽幽睜開了眼。
轉了轉眼珠子,暈倒前的記憶重新回了腦袋裡,郭庸一陣一陣的心慌。
他匆匆從床上坐起,焦急問道“找到郭鈺了嗎?”
一旁候著的仆從均沉默不語,隻低著頭不敢看郭庸的眼睛。
“一幫廢物!”郭庸大喘著氣,罵道,“連一個人都看不住,還要你們何用!”
他匆忙下床穿靴子,大喊道
“還不趕緊給我去找!就算把整個京城翻個底朝天也得給我把人找回來!”
“是!”
仆從們應下,正要往門外走。
“等等!”
郭庸突然又喊住了他們。
仆從們趕緊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郭庸。
隻見郭庸垂著眸子,臉色陰沉。
他慢慢後退,又坐回了床上。
郭庸半晌沒有說話,他的臉上陰雲密布,一隻手撐著床沿,整個人一動不動,似是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
隨後,他低沉著聲音緩緩道
“不必尋了,把大門關好,這幾日除了必要的采買,任何人不準出入。若有人來府上拜訪,就說我病了。”
說完他擺擺手,似是累極了,“都退下吧。”
仆從們愣了一下,卻不敢多問,一個個喏喏稱是,離開了房間。
郭庸撐在床沿的手緊緊握成拳。
他真是沒想到,沈臨鶴會以贓濫罪告發他。
如今他自身難保,還如何高調地去尋兒子?這不是往彆人眼前頭竄嘛!
郭庸咬了咬牙,原先一帆風順時,有個兒子繼承家業可謂錦上添花。
可如今栽了這麼大個跟頭,跟他自己的命相比,兒子算個屁!
郭庸眯了眯眼,一下站起身去將房門拴好。
然後回身走了到了床邊。
他看了看那張寬大的紫檀木床,忽地將軟緞被褥一把掀到了地上,而後趴在床上細細用指腹一寸寸摸索。
片刻後,他眼睛一亮。
有一條小小的縫隙順著木板的紋路延伸開,用肉眼是完全看不到的,隻能用手指觸摸。
郭庸使勁按了一下縫隙旁的木板,結果那塊木板竟直接彈開。
一個僅容一隻手伸進去的洞出現在他的眼前。
郭庸慢慢將手探入,一個借力,竟將小半個床板掀動起來。
他將那床板小心地挪向一邊。
正當這時,一陣敲門聲忽地響起。
郭庸心中一驚,手一抖,床板一下子砸下,發出了‘咚’的一聲。
敲門聲驟然停了。
郭庸擰著眉問道
“誰?!”
門外,傳來郭鈺小廝遲疑的聲音
“老爺,你…不找少爺嗎?”
郭庸心中煩躁,大喝一聲
“不找!滾!”
門外小廝猶豫了片刻,拖拉著腳走了。
郭庸長長呼出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冒出的冷汗,繼續挪動那塊厚重的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