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呆呆地看著沈臨鶴,“莫非,沈大哥之前就料到縉國會有此劫難?”
沈臨鶴轉頭看向窗外,街道上起了風,行人紛紛攏緊棉衣,掩麵遮擋。
天空陰沉,好似如今不甚明朗的時局。
“縉國是大國,重農重商,百姓多富裕,物資富饒。雖不重軍事,但周圍多是小國環繞,它們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讓你讀百家、讀兵書,是因為你是一國皇子,也為了以防萬一。
畢竟縉國皇室雖沒有侵略他國之心,可保不齊有人對縉國的財富虎視眈眈。
茲丘國人好戰,自從上一任君主耶律郜亡故,耶律祁繼位後更是明顯。
不過本以為縉國的鳳口關能將他們抵擋在外,可沒想到…”
沈臨鶴麵色沉重,鳳口關易守難攻,自古以來便是縉國天然的屏障,無人可破。
可這次,茲丘國卻好似沒有受到一點阻礙,一路如入無人之境,順利攻入了縉國的都城。
其速度,讓世人震驚。
也讓各國朝堂感到岌岌可危,生怕下一個便輪到自己。
梁牧恍然道
“對啊,我這幾日沉溺悲傷之中,竟沒有想到這一點,為何茲丘國竟如此快速破了鳳口關?!”
他一下抬起頭來看向沈臨鶴,神色猶疑道
“莫非…縉國軍隊中有叛徒?”
沈臨鶴搖了搖頭,“不好說,如今想要知道內情,需得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梁牧疑惑問道。
沈臨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說道
“好好捯飭捯飭,半刻鐘後出發。”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鴻臚客館的後門出來,故意在小巷中繞了幾個彎後駛入了魁首道。
此時,天空中飄起了細小的雪花,打在馬車柏木做成的車頂上,發出簌簌的微弱聲響。
駕車的來旺忽地壓低了聲音對車廂中的沈臨鶴說道
“少爺,後麵有人跟著我們。”
頓了頓,來旺又說道
“是…三皇子的人。”
沈臨鶴的唇角略略勾起,狀似不在意道
“這小子,倒真有成為孤家寡人的天賦,才短短時日,不光把朝政攬了過來、肅清朝堂異黨,這帝王的疑心病也學了個十成十。”
來旺這次是真拿不準沈臨鶴的意思了,他略略轉過頭問道
“需要把那人甩開嗎?”
沈臨鶴輕笑一聲,“我們防的是耶律祁的人,至於李未遲…隨他吧。”
話雖這樣說,但坐在沈臨鶴對麵的梁牧明顯感覺到馬車內的氣壓低沉了許多。
覷了一眼沈臨鶴的臉色,梁牧沒忍住,開口問道
“沈大哥,帝王…便一定是孤家寡人嗎?”
沈臨鶴似笑非笑地看著梁牧,那目光如同看進了梁牧心底最深處。
梁牧禁不住低下了頭,原以為沈臨鶴不會回答,可半晌後,頭頂傳來沈臨鶴幽幽的聲音
“等你成為一國君主的時候,便知曉了。”
梁牧驟然抬起頭,可沈臨鶴已經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神情在昏暗的車廂中看不真切。
馬車停下的時候,地麵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白色。
梁牧從車上下來,驚訝地發現此處竟是金吾衛府衙。
傅詔見了他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隨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