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終於再次發起二波攻勢。
這次出動的人數比起第一次明顯少了很多,特彆是衝在最前麵的幾千人,個個光著膀子,連上半身都光著,每人手中拿著一根沉重的狼牙棒,口中“喔”“喔”怪叫著。晃眼一看,更像是一群還沒有進化完全的野蠻人般。
最讓頭痛的還是耶律綰思在“狼牙血騎”之後又安插了不少弓騎兵,甚至柴榮有心想派出一部份人馬讓些看上去嗜血的遼國怪物拒之於盾牌之外也不敢做。
少了盾牌的掩護,他們衝將上去不過是敵人的活靶子而已。“狼牙血騎”一邊怪叫著,一邊不斷衝刺加速。看著這些“野人”越逼越近人,柴榮也開始慌了心神,原來他不打算過早動用己方騎兵的,但眼下看來沒有辦法了。
“趙匡胤,我讓帶一支騎兵去截住那夥遼國怪人,你有沒有信心攔住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擋住他們半個時辰,為鐵甲兵爭取喘息之機,讓他們恢複體力,我也要重新調整陣形,整兵再戰。”柴榮問趙匡胤道。
趙匡胤亦知眼下形勢危急,但沒有和這些怪人交手,不知他們深淺。當下一邊翻身上馬,一邊對柴榮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將人這些怪人攔將下來。”有趙匡胤此言,柴榮終於覺得稍稍放心了些。
趙匡胤帶著一支騎兵朝“狼牙血騎”撲了上去,可是一交手過後,趙匡胤就知道自己先前把話說得太滿了。趙匡胤自恃天生神力,手中盤龍棍全力掃向衝將在最前麵的一個遼國野人,原以為對方定不能抵擋,哪知竟拚了個話旗鼓相當。
就算趙匡胤因為練過內家功夫,臂力要稍強上一籌,但強得也不是十分明顯。趙匡胤暗暗叫苦起來,心道哪裡冒出來的生番,不會個個都如此吧?
回頭一看,當真是大驚失色,他以為隻有這個帶頭的生番才有這一身蠻力,可回頭看到一個生番生生將自己手下的一個騎兵連人帶馬砸成肉醬,便知道今日之事再難了。趙匡胤原以為憑自己絕世勇武,肯定能將這些生番輕而易的擊潰。
可是交手才不過一刻鐘,他帶出來的騎兵已然損失了近四分之一,趙匡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跟在這些生番後的弓騎兵追上來,總是趁著自己這邊和生番交手之機,施放冷箭。這般情形柴榮也看在眼中,這些“狼牙血騎”的勇猛出乎他意料之外,如果說趙匡胤不計死生死,生生的將自己帶出去的這支鐵騎和“狼牙血騎”及身後的遼國弓騎兵拚光,也許能爭取半個時辰。
但柴榮清楚趙匡胤絕對不能做到這一步,果然不出柴榮意料之外,大約又支撐了一柱香的功夫,趙匡胤手中騎兵已然損失了三分之一,便主動帶著騎兵撤了下來。
柴榮暗歎了一聲,隻有硬著頭頗用眼下的盾牌之陣也迎接“狼牙血騎”的洗禮。在趙匡胤騎兵退走之後,柴榮終於下達了“放箭”的命令。一時間萬箭齊發,不少“狼牙血騎”都中了箭,甚至還不隻一支。
但這些“狼牙血騎”除非真的是倒在地上死透了,即使身中數箭也是凶猛之極,見血之後更激起了他們的凶性。
加上後麵趕將上來的弓騎兵越來發揮多,盾牌之內的後周弓兵形成對射之局,甚至憑借其出眾的箭術,一度將後周弓箭手壓製住。而那些生猛的““狼牙血騎””趁此機會也終於衝到了盾牌跟前。
柴榮臉色凝重,大喝道“突刺!”
無數杆長槍從盾牌後麵刺出,衝到最前麵的數十個“狼牙血騎”一時不查之下,身上被紮成了透明窟窿。至於後麵上的“狼牙血騎”卻是要小心了,他們將手中的“狼牙棒”高高舉過頭頂,然後狠狠砸下。
柴榮瞪大了眼瞪,完全不敢相信精鋼鑄成的盾牌,居然被“狼牙血騎”這一砸,完全砸變了形。
連帶著盾牌後盾牌手和長槍手,完全看不出他們本來的麵目。見得這些“狼牙血騎”如此凶殘,禁軍眾人由得怕將起來,士氣也弱了幾分。柴榮見盾牌已不能再引以為屏障防護,先是命弓箭手退將了下去,長槍手亦是且戰且退,後麵的鐵甲兵又頂了上來。
耶律綰思見得柴榮大陣已然被“狼牙血騎”攻破了好幾條口子,哪裡還會遲疑?立刻命令手中的剩下的所有兵馬,都齊齊發動起了進攻。
“父親!看來我們離大勝不遠了?”耶律休哥自然也看得出戰場上勝利的天平在朝著遼國這邊傾斜。耶律綰思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若非“狼牙血騎”建功,今日想要取勝隻怕還要費上一番功夫。
鐵甲兵頂將上來,終於抵住了“狼牙血騎”的凶猛攻勢,即使“狼牙血騎”的手中狼牙棒棒沉力大,也許人棒就能將鐵甲兵砸成肉醬,依然沒有一人退縮。
盾牌手和長槍手下去之後已然又建立起一條新的防線來,儘管遼國已然發起了全麵攻勢,但戰局依舊還在柴榮的掌控之中。“各位浴血奮戰的大周將士,我兒柴宗訓曾對我說過‘男兒挽弓滿如月,收取燕雲十六州’,‘燕雲十六州’現在你們腳下,幽州城也近在眼前,柴榮以大周皇帝的身份許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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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就在此處,隻要你們能不後退一步,我柴榮也小青絕不會後退一步,如果不能收回‘燕雲十六州’,我願陪著你一起埋骨在這‘燕雲十六州’。”
柴榮這般聲音不是很大,卻是說得鏗鏘有力,聞得柴榮之言,鐵甲兵紛紛喊道“死戰!死戰!願與陛下共戰沙場。”一開始這個聲音還隻是在鐵甲兵中彙聚,隨著鐵甲兵舍生忘死的將凶殘的“狼牙血騎”抵了回去,這聲音越彙越多。
“死戰!死戰!”從鐵甲失蔓延到了盾牌兵中,又從盾牌兵中又蔓延到了長槍手、弓弩手,最後蔓延全軍,“願與陛下共赴沙場,願為陛下效死!”
原以為大局以定的耶律綰思,發現已然被突破的防線居然朝著自己的方向在後移,簡直不敢相信。待聽得大周軍中的陣陣喊聲,這才明白過來,後周大軍突然之間士氣大振,皆是因為一個人。
那便是後周皇帝柴榮無疑,看著戰局一點點的挽轉,勝利的天平從遼國一邊漸漸扳回,現似乎就要朝後周這邊傾斜了。
柴宗訓也在舍生忘死的喊著,不可否認此刻的柴榮充滿了個人魅力,竟引得三軍竟為之效死。柴宗訓相信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柴榮一人而已,便是趙匡胤未必能夠做到。他用自己欲收回“燕雲十六州”的強大決心,激勵著自己的同時也激勵著彆人。
柴榮清楚的向大周三軍將士表明了態度今日隻有兩個結果,要麼收回“燕雲十六州”,要麼就是我跟著你們一起填骨在“燕雲十六州”。
有道是一夫拚命,萬夫莫擋。況且!如今拚命的不隻一人,而是大周八萬將士,即使麵對遼國鐵騎如潮水般衝擊,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後退,人人都在舍生忘死的奮戰著。連在場的趙匡胤也不得不承認,似乎這支禁軍又回到了重建之初,人人英勇不屈,人人悍不畏死,皆為國而戰。
“這……這……這怎麼可能?”戰局的發展,越來越叫耶律綰思看不懂了,到底是柴榮瘋了,還是所有大周的將士都瘋了,誰又說得清楚?
“爹爹!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耶律休哥也開始著急了起來,即使遼國八萬鐵騎全力進攻,似乎不能阻擋後周前進的腳步。也隻有在柴榮身上你才能體會到,漢人對於收複“燕雲十六州”究竟有著如何可怕的決心。
耶律綰思雖然不想承認,明明已經打贏的仗,就這麼因為一個人糊裡糊塗的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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