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小符後問將道。
柴宗訓回道“父皇臨去之前,給孩兒留下一本《為君為臣不易論》,其中就說明了猜忌是君臣之間最大的敵人。”
小符後很想告訴柴宗訓書中的東西未必就全部是對的,可是此書是乃是柴榮所寫,小符後又不意思跟柴宗訓說是柴榮的不對。柴榮是他的丈夫,加之剛死不久,都說死者為大,小符後又怎麼好說一個死人的不是?況且這個死人還是他最為崇敬的丈夫。
輕輕的搖了搖頭,小符後卻是沒有多說了什麼,隻是微微歎了口氣。
“母後!父皇將去之前,可曾有什麼交待?”柴宗訓故意提及此事,卻是希望通過柴榮之言來打消小符後的疑慮。
“你父皇倒是說過,一動不如一靜,不論朝堂如何鬨翻天,我們母子隻須不動如山,平靜以對。”小符幽幽籲了口,“可如今的形勢哪裡靜得下來啊?‘樹欲靜而風不止’,如今連王溥和範質這兩個人都靠不住。
“也不知道你父皇將去之前是不是些神誌不清才會說這些話,當我聽他說打算留王溥和範質二人為輔政大臣就覺得此事有些不靠譜。
“如今看來!你父親也許當時真的是神智不清了,王溥和範質皆滑得跟泥鰍一般,雖然也有一些手段,但說到底手中無兵無權,甚至不如你外公。我知道你父皇不指定你外公輔佐於你,是因為怕外戚專權……”
柴宗訓聽得心中一震,想不到小符後居然還有這一層考慮,可是她又如何知道柴榮的良苦用心?
就算柴榮留下遺旨讓符彥卿輔政,單憑外公手裡的那點力量,絕對不會是趙匡胤的對手,不過多搭進去一個親人罷了。也許趙匡胤做不成他心中想象的那般完美帝王,吃相的確也要難看許多。
柴榮這樣的安排,卻旨在保住每一個人,保全柴宗訓,保全小符後,也能讓符彥卿不用老來還不得善終。
不得不說柴榮的一番安排的確是用心良苦,柴宗訓也很想跟小符後全盤脫出,尤其是看到現在的小符後竟然變得越來越精,甚至有像大符後看齊的趨勢。但柴宗訓想柴榮的一番交待,也是為小符後的安全計,柴宗訓不得不忍住。
“我想父皇這樣的交待,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柴宗訓隻好說道“畢竟!這麼多年來,事實證明父皇的安排沒有一件不是對的。
“我相信這次也是一樣,我想父皇關於對和二娘你的安排,他都一定用心得不能再用心,仔細得不能再仔細。”小符後始終認為柴宗訓是出於對柴榮的盲目崇拜才會說這樣的話,“所以!我們也不用太擔心了。
“有時候我覺得就是二娘有些太胡思亂想了,一些都沒影兒的事兒,又何必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倒不如視若不見聽而不聞的好。”
“但願如你所說吧!”小符後自然沒有柴宗訓說的這麼樂觀,“那麼就先放一放吧?‘一動不如一靜?’難道說你父皇的意思是希望能讓我將事情看得更清楚一些才做出決定?才不至於……”
柴宗主訓有些無語了,想不到小符後還有這樣非凡想象力,居然還能將柴榮的話理解成這樣,也的確是煞費苦心了。
不過!要是能讓小符後暫時不衝動行事,柴宗訓也由得小符後充分發揮想象力去天馬行空的考慮,隻能含糊的應道“也許父皇有這麼方麵的考慮吧?父皇這樣的安排定然有他的用意。”柴宗訓的話聽上去還是對柴榮信心滿滿。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把眼睛給擦亮了,誰是人誰鬼?誰是忠是誰奸?我們都要看得一清二楚才行。
“願以為王溥和範質乃是父皇安排輔政大臣,可以放心的相信和任用。但如今看來也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就今天之事來說,他們更多的是為他們自己考慮,並沒有把你這個皇帝放在第一位。
“至於趙匡胤!我始終還是相信姐姐判斷,我姐姐看人眼光更在你父皇之上,當年你父皇未登上九五至尊之前,她便一眼看出你父皇乃是人中之龍,絕對非池中之物。事實也證明我姐姐的眼光的確不差,你父皇被稱為‘五代第一英主’,這絕對能說明一切。
“趙匡胤日間的所做所為,表麵看起來是他退了一步,看將起來他更是以大局為重忍氣吞聲,似乎這個世上什麼罪孽都讓他一個人背了。
“而便宜卻像被我們皇家得了,可事實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嗎?”小符後反問又自答道“我更相信他趙匡胤此舉是為了收買人心,賺取了足夠的名聲不說,他實際上失去了什麼了東西嗎?
“一切如故如舊,他趙匡胤還是當著他的禁軍統領和殿前都檢點,反而弄得我皇家像是欠他一個偌大的人情般。”
柴宗訓張大了嘴巴,看著小符後一番侃侃而談,完全不敢相信小符後居然還有和自己差不多一樣的判斷。
“應該沒有這麼嚴重吧?”小符後說完自己的見解後,然後眼巴巴看著柴宗訓,而柴宗訓卻是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趙將軍應該沒有二娘你說的這麼不堪吧?他可是父皇的生死之交,亦是父皇生前最為信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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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宗訓自己也是鬱悶之極,明明趙匡胤是他最大的敵人,可他偏偏還要幫他不助的說好話,這叫什麼事?
“宗訓!你想得太簡單了。”小符後教訓起柴宗訓來,“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雖然在你父皇生前,對他信任之極,幾乎是無話不談,但人心隔肚皮,你終於不是你父皇啊!”
不得不說小符後這最後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柴宗訓心中也不禁為之暗暗喝彩起來,可嘴上隻能說著截然相反的話。
“雖然我不是父皇,可我是父皇的親生兒子啊?”柴宗訓假裝天真的說道“又有什麼不一樣?父皇生前代表的是我大周江山,現在我繼位還是一樣代表的是大周江山,這大周江山始終都姓柴,難道又有什麼不同嗎?”
小符後張上張嘴,有心回答柴宗訓,可話都到了嘴邊,卻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該怎麼反駁柴宗訓。
小符後最後唯有保持沉默,看到小符後不說話,柴宗訓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太過分了?小符後明明殫精竭慮的為自己著想,但自己偏偏隻能裝出一幅不通世事,還不能看出她的好心來。
“二娘!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不忍小符後繼續擔憂下去,柴宗訓隻能以此為借口了。
小符後轉頭向窗外看了看了天色,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勉強笑了笑,道“你也早點兒休息,雖然看書很重要,可是你不能學你父皇。書是讀不完的,事情也永遠是做不完的。還有一點最後二娘希望你能記住,希望你不能輕信任何人。”
看著小符後關心的眼睛,柴宗訓發現再多看一眼似乎都是罪過,唯有抱拳道“那孩兒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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