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得美,稚子營裡麵你倒是給我找找六歲便能識文斷字,而且還有過目不忘之能的人出來?”柴宗訓聽過種放之言張大了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看到柴宗訓吃癟,種放心情大號,繼續打擊柴宗訓道:“彆以為我跟地裡的白菜一樣,誰都能換,沒有半斤八兩,先帝豈會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到我手中?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可我卻想說:千官難得,謀主難求。雖然對於眼下的活計,我也不是專業的,最多說得上臨時客串,不論是為報答先帝指點之恩,還是全你我兄弟之義,就算我再不喜歡麵前的工作,我也唯有咬牙硬撐下去。我唯一擔心的一點就是,太久沉浸在許多陰謀詭計之中,我以後再也無法再保持一顆純粹的心去研究學問,所以……”
“這點你不必擔心,難又如何?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這就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你看怎麼樣?”柴宗訓鄭色看著種放問道。
“你想得太簡單了。”種放搖了搖頭說道:“試問這天下間成大事之人,哪個身邊沒有一個智絕天下的謀主?從齊桓公從落魄的公子成為稱霸天下的諸侯,正因有管仲為之謀;勾踐能臥薪嘗膽成功,背後少不了範蠡的功勞;劉邦能從一個小小的亭長最後打敗霸王項羽建立大漢數百年基業,如果少了張良,隻怕白登之圍,便會叫他一命嗚呼。
“而後更有劉備得諸葛亮如魚得水,建立蜀漢;苻堅得王猛一舉平定北方,如果不是王猛死得早,也許他能一統天下也說不定;更不用說李世民秦王府人才濟濟,從李績到長孫無忌,再到魏征,哪個不是一時瑜亮?這樣的人可以以國士稱之,也許數百年間才出一個。
“而唐朝之後卻是少有這樣的人出現了,即使有也因為所遇非雄主,隻能庸庸碌碌的過完此身……”聞及種放說到此處,柴宗訓忍不住打趣道:“知道你能,也用不著使勁往自己臉上貼金,小心掉下來。”
種放聞言瞪了柴宗訓一言,打斷道:“我可沒有給自己貼金的意思,更沒說過自己可比他們中任何一人,和他們比起來我最多算半吊子,就算是趙匡胤身邊的趙普也比我強上不隻一點半點兒。”
聞及此處,柴宗訓卻是坐不住了,奪口而出道:“你未免太過妄自菲薄了,也太高看那個自詡半部論語治天下的家夥了,在我看來除了嘴皮子功夫外,其他任何方麵你都比他強。”想不到柴宗訓居然為自己打抱不平起來,種放向他投了個感激的眼神。
“我說的不如,並不是指智力什麼的不如,真正不如他的是臉皮和手段,一般的謀士誰不是能言善辯,外加厚臉皮。而趙普卻是可以做到不要臉皮,比之又勝一籌。加之行事可以不擇手段,做人也可以毫無底線,隻要胸中還有那麼幾分韜略,縱使真正的能力比不上所謂真正的國士,但秋已經夠叫人頭痛了。”
“嗬嗬!”柴宗訓也笑了起來,接過道:“不是有句話說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趙普應該就算是這類了。”柴宗訓和種放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你可說的真有意思。”半晌過後,種放才止住大笑,對柴宗訓道:“不過你說得未必就沒有道理,我自問大多數陰謀詭計都能看破,可是要像他們般不擇手段,我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如果做人到那個地步,什麼都可以犧牲,為了所謂的宏圖大業,到頭來又還能剩下什麼?即使你最後走達到了目的,身邊又能剩下多少可以交心之人?這樣有意思麼?”柴宗訓問道。
“你問我做什麼?我又不是趙普,要問你問他去。”種放瞪了柴宗訓一眼,表示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照你這麼說,代替你的人這麼難找,看來還得辛苦你一段時間了。”柴宗訓親自幫種放倒了杯茶,並且親自遞到了種放手裡。
種放也不客氣,接過茶咕咕喝了兩大口,回答道:“有什麼辦法,誰叫你現在手裡可用之人實在太少了,就算有可用之人,你現在暫時也不敢放到台麵上來。”跟著歎了口氣,“真的是交友不慎,隻得天生的勞碌命,不過你這個主公還算知道體恤下屬,剛才說了這麼多早就口乾舌燥了。”
柴宗訓苦笑了起來,卻是無言以對。種放像是像到什麼,看起來有些失神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國士難求,好像也有那麼一個兩個,叫什麼名字?好像聽誰說來著,怎麼就突然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種放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的的確是真的?
柴宗訓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虧你還自詡什麼過目不忘,也不知害羞這兩個字怎麼……”
不待柴宗訓把話說完,種放猛拍了一下大腿,高興的喊道:“想起來了,就是他,雖然一時間忘了他的名字,可是先帝跟我提起過他。”柴宗訓認真的看了看種放,發現種放真的不像是在說笑。
“你沒有開玩笑?”柴宗訓隻能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種放使勁的點了點頭,拉著柴宗訓興奮的說道:“這樣的事能開玩笑麼?再說這個人你也認識,至於熟不熟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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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種放不是說笑之後,柴宗訓倒過來兩隻手抓著種放的肩膀,一邊搖一邊問道:“到底是誰?快說!”“不用這樣吧?再搖人都要散架了。”種放連忙掙脫掉柴宗訓的控製,看柴宗訓的樣子又想上前。
種放連忙伸手上前阻止道:“千萬彆上來了,你下手沒輕沒重的。”種放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被柴宗訓捏的發痛的肩膀,“千萬彆在上來了,我告訴你還不行?”給種放這麼一說,柴宗訓反而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柴宗訓說道。“還有下次?”種放大驚失色。
柴宗訓連忙改口,道:“口誤,口誤而已,我的小祖宗你到是說啊。”種放得意的笑了起來,看把柴宗訓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柴宗訓捏痛了他,豈能一點兒代價都不付出?看柴宗訓急不可耐的樣子,種放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你還記得上次南唐來的那個使者嗎?”種放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柴宗訓立刻記了起來,他還記得似乎柴榮對此人評價頗高,還感歎過不能為自己所用。
柴宗訓又驚又喜,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樊若水居然能達到國士的高度。“你說的是樊若水?”柴宗訓極力想保持鎮靜,但顫抖的聲音還是將他出賣了。種放點了點頭,有點意外的嘟囔道:“想不到你還記得他的名字?”這句話讓柴宗訓有點小小的得意,“先帝跟我說過,此人才智應變皆是俱佳,是塊璞玉,若是曆練打磨一番,說不定他日又是另外一個王樸。”
聞及此柴宗訓似乎也記起了柴榮好像說過類似的話。種放繼續道:“放眼五代之中能勉強稱得上國士的唯有王樸先生一人,先帝對他評價如此之高,由此可見……”
種放後麵的話柴宗訓就有些沒聽清楚了,柴宗訓腦海之中迅速回憶關於樊若水的一切。可想來想去,樊若水除了向趙匡胤進獻過《長江形勢圖》,助趙匡胤打敗南唐外,其他並沒有為人稱道的地方,難道這真的是一個被曆史埋沒的國士?
“其實不管是謀主還是國士,比起天縱之資來,更重要的是持之以恒之心,想諸葛亮七出祁山,如果不是心誌甚堅之人豈能做到這點……”種放依舊在侃侃而談。
柴宗訓心頭又是一震,曆史上樊若水繪製《長江形勢圖》可是耗了近十年之功,可見得他也是個有心之人,隻是獻圖之後趙匡胤並沒有重用他,隻是封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也許失望之下樊若水就此消沉,才沒有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柴宗訓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但凡有本事之人誰不是心高氣傲?有道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而趙匡胤的班底早在柴榮在位之時已經定型,又豈有樊若水的位置?想到這裡柴宗訓立刻心動起來甚至一顆心也變得火熱起來。
“你想乾什麼?”看到柴宗訓兩眼發光,種放隱隱猜到什麼。“我這就安排稚子營喬裝進入南唐打探樊若水的消息。”看柴宗訓大有說乾就乾的架勢,種放連忙拉住了他。“你瘋了?”種放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柴宗訓。“這樣的人才如果不趕緊下手,隻怕就跑了。”柴宗訓言道。種放像看傻子一般看著柴宗訓。
“你以為你找到他就有用嗎?且不說他現在還是南唐的官,隻要他還對南唐抱有一絲希望,你的機會都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話又說回來,像這樣的奇才,不隻是你擇他,他也會用自己的目光來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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