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柴宗訓和呼延瓚如同往日一般在校場演武,這次唯一不同就是二人都沒有各自使用的專屬神兵,而是用軍中常見的沒有槍頭的白臘杆進行比試,二人你來我往間,鬥得好不熱鬨。
可是!今日的呼延瓚卻是頗為鬱悶,今天的柴宗訓明顯不在狀態,在自己強攻之下左支右擋,似乎隨時都有敗北的可能。這還是呼延瓚故意約束而之下,如果呼延瓚一旦火力全力,看情形柴這宗訓絕非呼延瓚三合之敵。
又鬥了數招,呼延瓚收回了白臘杆,問將道“今日你是怎麼回事,一招一式間皆是有氣無力,就像沒吃早飯一般。”
呼延瓚性格使然,讓他直來直去,從來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不會憋在心裡。柴宗訓裝著咳嗽了兩聲,一口真氣憋住不吐儘,此時看將起臉色有幾分發白,倒也真你像是生了大病的樣子。聞得呼延瓚問起,柴宗訓這才有氣無力答道“兩幾日偶感風寒,身體欠佳,所以才有點……”
柴宗訓乾笑了幾聲,還沒笑完,就給自己的咳嗽聲給打斷。呼延瓚這才明白過來,連忙說道“既是如此,何不好好休息?還這般逞強?我看今日演武不練也罷,這樣練下去也沒多少意思,不如等你好了再……”
沒等呼延瓚把話說完,柴宗訓一本正經的打斷道“此言差矣!練武好比逆水行舟,如果僅僅因為小病就置之理,今日能找到生病的借口,明日未必就不能找到其他借口。業精於勤,荒於嬉,正是這個道理。”
柴宗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呼延瓚完全搞不清他要鬨哪樣,隻能怔怔的看著他。柴宗訓偷偷的向一旁宮殿的轉角處瞄了一眼,如今他的《先天無極圖》已經更進一步,百步之內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更不用說三個人躲在宮殿轉角處偷看演武,自以為沒有被發覺。
“看來趙匡胤上鉤了。”柴宗訓心中暗笑,麵上沒有表露出來,但暗地裡卻有說不出的高興,他昨夜和種放策劃了半宿,正是為了演這麼一出好戲給趙匡胤看。而如此正主已到,自己豈能讓之失望?
“再來吧!”柴宗訓咳嗽連連,好不容易壓了下去,一揚手中的“白臘杆”,言道“父皇統一天下的大誌尚未完成,不論這天下是大周也好還是大宋也罷,我卻是要完成我父皇的遺誌,但以為我現在的武藝……呼延瓚!不必留手,讓我知道自己和真正一流武將之間的差距,隻要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實力,我才能督促自己不斷努力。”
柴宗訓好不容易說到一般完整的話來,而一口氣說完之後,他又忍不住劇烈給咳嗽了起來,而是單薄的身軀卻是給人一種間堅強如鬆的感覺。
一陣掌聲從宮殿轉角之處響起,但見趙匡胤身著一襲勁武裝,後麵跟著兩個小太監,卻是有些不倫不類。如今的趙匡胤貴為大宋天子,而且在這皇宮之中,非但不著龍袍,反而一身勁裝打扮,如果不認識趙匡胤的侍衛,隻怕將之認為是刺客的可能性也不會小。畢竟!這身打扮,還能在皇宮之中來去自如,確實惹人懷疑。
“晉王殿下!果真是好誌氣。”趙匡胤轉將而出,一麵鼓著掌,一麵笑著誇讚道“當真不愧為先帝之子,還有如此遠大的誌向,著實令人欽佩。”看清楚是趙匡胤後,柴宗訓和呼延瓚二人對趙匡胤的態度截然不同,前者畢恭畢敬,嚴守著君臣本份,給趙匡胤見了禮,道了聲“參見陛下”。
而呼延瓚看見是趙匡胤之後,一雙不要的眼睛更是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在呼延瓚心中早就將趙匡胤打入亂臣賊子一類。加之呼延瓚本人也算是和趙匡胤手下交過手,現在趙匡胤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此處,不得不引起呼延瓚的警惕。
甚至呼延瓚懷疑趙匡胤定是抱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到底那一天刀劍相向劍拔弩張的情景,烙在呼延瓚心底實在太深了。
趙匡胤自然也感覺得到呼延瓚滿滿的敵意,看到呼延瓚二話不說,就將柴宗訓掩護在自己身後。雖然這般情形看得清楚,趙匡胤卻是笑而不言,他知道今日自己出現得確實有些唐突,難怪會引起呼延瓚懷疑。
“陛下過獎了!”柴宗訓答將道“不過!昔日父皇曾教導柴訓,不論這天下如何改朝換代,不管換成誰當皇帝,這天下究竟是天下人的天下。而天下戰亂不止,最終受苦的終究還是天下百姓,若非如此!先帝也不會常在我和二娘之麵前,吟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詩句來。
“並且以此勉勵宗訓,有朝一日能將這亂世終結,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柴宗訓恭恭敬敬的說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趙匡胤卻是在默默體會這兩句詩的意思,半晌之後才歎過一口氣,道“誰言先帝不精於詩詞歌賦,不是不願,隻是不喜而已。區區兩句便道儘天下興亡之理,不論是誰不稱王稱霸,到頭來受苦的隻是百姓而已。也許這些爭霸之人都隻將普通百姓看著螻蟻,卻是不知道他們所謂王圖霸業卻是被這些人推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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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宗訓暗暗吃驚不已,這趙匡胤果然算得上是柴榮的知己,自己胡亂吟出這麼一兩句詩安到了柴榮的頭上,而趙匡胤三言兩語間卻是道出了其中真意。
“有時候有誌向是好事,如果沒有與之匹佩的能力就成笑話了。”說到這裡,趙匡胤走上前一步。而呼延瓚本能的握緊了手中的“白臘杆”,將柴宗訓護在身後,喝道“趙匡胤!你想乾什麼?”儘管知道自己非趙匡胤的對手,但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呼延瓚後退半步,他已然認定趙匡胤欲對柴宗訓不利。
“晉王殿不是想知道自己和天下天一流武將之前的差距嗎?我可以滿足殿下這個要求……”不待趙匡胤把話說完,呼延瓚一口打斷道“你的好意心領了,你沒有聽到剛才殿下是想和我切磋,而不是你。”呼延瓚手中“白臘杆”微微向前一探,卻是擺好一個防禦的姿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趙匡胤。
趙匡胤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之中自有一種藐視眾人的孤傲之意,即使是天賦異稟的呼延瓚也不被他看在眼中。
“但隻是憑現在的你,隻怕還是很難做到這一點。”說完這一句話,趙匡胤身上氣勢大開,瞬間暴漲到了呼延瓚不能看相抗的地步。趙匡胤不過才向前踏出一步,呼延瓚已然額頭見汗,甚至感覺自己在趙匡胤氣勢籠罩之下,連一個手指頭都不能動。而呼延瓚則是一身傲骨,即使知道自己不敵趙匡胤,也咬著牙默默堅持。
趙匡胤身上的氣勢還在不斷上漲,柴宗訓清楚再麼這麼下去,呼延瓚定然堅持不住,會噴出血來,即使不死也會元氣大傷。
“小瓚!既然陛下有意指點於我,又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柴宗訓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趙匡胤的恐怖,儘管未出一招一式,僅僅是氣勢就逼得呼延瓚動都不能動。甚至柴宗訓心底之中有股按捺不住的衝動,想以身代呼延瓚,好好試上一試,究竟趙匡胤強到了如何地步?
好不容易才壓下這種衝動,看到呼延瓚不言不語,柴宗訓心中明白這般情況下隻怕呼延瓚也難說出話來。
當下柴宗訓將自己丹田封死,如同一個普通人,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走到趙匡胤和呼延瓚之間。“諾!”好半天呼延瓚才逼出一個字來,可是看到柴宗訓沒有任何準備就這麼走過來了,呼延瓚差點兒嚇得神魂皆失。
柴宗訓此舉也大大的出乎趙匡胤意料之後,連忙將全身的氣勢散去,隻留一丁點兒,趙匡胤卻是打了一試柴宗訓虛實主意。柴宗訓走到呼延瓚和趙匡胤之間,在趙匡胤氣勢全收的同時,呼延瓚感覺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但同時也知道了趙匡胤的可怕,做到這般舉重若輕,收發由心,呼延瓚自問自己做不到。
因為柴宗訓將自己丹田封住,變得跟一個普通人一般,趙匡胤收回大部分氣勢之時,亦是留小部分一試柴宗訓深淺。才走到二人之間,柴宗訓隻覺得自己想是被什麼絆住了一般,情難自禁的摔倒一旁。
柴宗訓自然明白這是趙匡胤搞的鬼,卻是裝作不知的樣子,“哎喲”叫了一聲,眼看就要仰天摔倒,跟地麵來個親近的接觸。在千均一發之勢,趙匡胤袖子揮動,整個人卻是不曾動半點兒,柴宗訓感覺腰間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將他托起。不用多說,做這一切的還是趙匡胤,呼延瓚又氣又怒的看向趙匡胤。
以呼延瓚如此的的武藝,儘管不如趙匡胤,但也看得出趙匡是如意給柴宗訓這個難堪,頓時大怒起來。“趙匡胤!你……”恨恨的指著趙匡胤,卻是因為自己過於激動的緣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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