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看著種放,種放大概被看得實在受不了,回了一句,“不相信就算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說什麼不相信的話。”柴宗訓大笑道。種放這才知道自己上了柴宗訓的惡當,這個時候不說不錯多說多錯,種放狠狠的瞪了柴宗訓一眼,打定主意關於此事絕口不提了。
“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叫‘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現在才隻有你我兩個人,比起諸葛亮差點兒,我們怎麼也得拉著把小瓚這小子算上才行。”提到呼延瓚,柴宗訓這才想起好像除了早上一起接聖旨的時候見過這個家夥一麵,現在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生悶氣去了,“咦!小瓚呢?不會還是躲在哪個角落生趙匡胤的悶氣吧?”
“隻怕是吧?”種文了聞言苦笑了起來,“‘稚子營’不能動,可是草原遊走在三州之外的部落卻是我們不能不麵對的現實,也是我們不能不解決的問題。‘稚子營’派不上用場,我們好比捆上雙手雙腳和人家打架,這就有點難嘍。”
居然從種放口也說出了一個“難”字,便該知道此事的確不容易。柴宗訓聞言也皺起了眉頭,跟種放一起想起了應對之策。
“其實對付草原異族關鍵還在於兩字。”種放思考間,不知不覺的又說將了起來,柴宗訓情不自禁的跟著問道“哪兩個字?”其實柴宗訓內心之中已是有了些不成熟的想法,皺的眉頭隨著問話間也舒展了許多。
柴宗訓更想聽聽種放想法,種放言道“關鍵在一個‘狠’字和一個‘痛’字,那些光腳不怕穿鞋的草原異族應該算得上是狠角色,他們狠我們隻有比他們更狠,用他們也覺得害怕的手段,隻有把他們打痛了,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他們寧願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柴宗訓聽得暗暗點頭,明白種放說很有道理,當道理講不通時,麵對蠻不講理的草原異族,你隻有比他們更蠻不講理才行。
“說來說去,關鍵還是得我們手中有一支能匹敵草原異族騎兵的力量才行,要知道幾乎每一個在草原上長成的成年男子,他們都是天生的戰士。因為他們幾乎生活在馬背上,騎術自然不用說,而大部份草原人箭術也是了得,騎射與劫掠二者兩結合,來去如風,這點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聽種放說過此言,柴宗訓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騎射成就了草原遊牧民族,再沒有完全能克製騎兵武器出現的情況下,我們隻能被動防禦。”柴宗訓頓了頓,“草原異族的騎兵雖然難對付,我覺得小瓚他應該能想到應付的辦法的。”
說得好好的,柴宗訓突然就把問題轉移到了呼延瓚身上去了,種放為之一楞。柴宗訓似乎知道種放的疑惑,連忙解釋道“在邊關三州的立足,這不隻是對你對我的考驗,這也是對小瓚的一次考驗。他熟讀了這麼多兵書,如果不真正的運用到戰場之上,終究隻會成為紙上談兵的趙括。”
“想不到陛下還如此看好這小子,隻是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領這份情?”種放感概道“你也看見了那小子早上的態度,脾氣都大得沒邊了。”提起呼延瓚,種放隱隱有幾分怒火,這家夥早上來那麼一下,根本就是一點兒都沒考慮後果。
“看中小瓚的何止我一個?隻怕我們那個大宋陛下比起我們對於小瓚寄予的希望更大。”種放聽得心中一動,“若非如此,趙匡胤隻怕也不會將一介白身的小瓚封成邊軍校尉,說到底他也是想看看小瓚到底有多少本事,想來秦歡把小瓚一路護送之事還有鹽城外斬殺禁軍副將都跟趙匡胤一股腦兒說了。
“小放你可以認真想想,到現在趙匡胤都沒說要治小放的罪,如果僅僅是看呼延叔叔救命大恩的份兒上我還有點兒相信。可不治罪也就罷了,反而對之加官進爵,如果不是對小瓚抱有很大的期望,我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聽柴宗訓這麼一說,種放也不由自主的點起頭來,隻是心中有一絲疑惑,道“沒道理啊?莫非我們這大宋皇帝還真以為能將小瓚挖到他那邊去?”
柴宗訓聞言卻是笑了起來,說道“其實多少我還是能猜到一點兒,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下去?”“洗耳恭聽!”種放倒回答得十分乾脆,“好像你比我還了解小瓚,這好像也沒有什麼道理啊?”
柴宗訓沒有理種放,自顧自的說道“可能你覺得趙匡胤分封我們還邊關三州,就算是償了呼延叔叔的救命之恩的,或許不止你這樣以為,呼延叔叔心中也是這麼想的。”種放認真的聽著,邊聽邊含首,“可是其實在趙匡胤自己有心中有一把稱,他自己知道他雖然答應了呼延叔叔的條件,但同時也為我們設置了這麼多障礙。
“所以說他並不是保質保量的完成了等價交換,他自個兒覺得他對呼延叔叔有所保留,對於救命之恩的償還也是有著幾分虧欠的。經過此事之後,呼延叔叔自然不會再求他什麼了,而趙匡胤思來想去,最後隻有把主意打到小瓚身上。常言道父債子償。而父恩子繼又何嘗不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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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種放似乎有幾分懂了,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說道“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不過……不過……”
“是不是覺得趙匡胤的所做所有些不符合常理?”柴宗訓所言正中種放心事,種放點起頭來,“就像你剛說過的那般,人都是矛盾的綜合體,你不是也評價地趙匡胤說是矛盾在他身上凸顯得最明顯麼?或許趙匡胤真的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的人吧?又或者他真的很是欣賞小瓚,所以才給他這麼一個磨練的機會?誰又說得清楚?”
種放沉默了半刻,才開口道“是啊!這麼好的一個磨練的機會,怎麼小瓚就不好好把握住呢?”種放算是默認了柴宗訓的說法。
就在這時聽得“吱”的一聲,房門不知被誰給大力推開了。柴宗訓和種放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向門口看去,待仔細一瞧,站在門口的除了呼延瓚又有誰?隻是此時的呼延瓚背上背著荊條,一看這個模樣就知道他想學戰國時的廉頗負荊請罪。
剛剛還和種放提到呼延瓚,沒想到馬上呼延瓚就出現在了麵前,乍看呼延瓚坦露關上半身,背上還背著六七支拇指精細的荊條,背上不少地方已然讓荊條長出的倒刺刺得鮮血長流,看上去有幾分觸目驚心的味道。
“小瓚!你這是乾什麼呢?”柴宗訓急忙走前上前,想要幫呼延瓚取下背的的荊條,種放也緊隨其後。
不想呼延瓚阻止了柴宗訓,而且等種放關門之後,就跪將在地衝柴宗訓磕了幾記響頭。呼延瓚的這番作為,叫柴宗訓和種放都楞住了。“晉王殿下!以前我爹爹總是說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從來都不認為這是什麼壞事,反而為之沾沾自喜。”呼延瓚說道“而自從上次鹽城返回之後,我爹更是說了後悔派我護衛你的話來。
“並言若是趙匡胤暗中指揮秦歡設計了野店之事我,那便我置殿下於危險之中,雖然後來證明此事和秦歡無關。但我爹爹交待至今之後凡事都應該三思而後行,這句我時刻記得,可是有時候我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衝動。
“就像今天的早上的事,對於趙匡胤的聖旨我不理不睬,還爬起來一走了之,這一定給殿下帶了很多的麻煩。如果他趙匡胤真的要降罪,就讓他來找我好了,我呼延瓚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事都儘量衝我呼延瓚一個人來。”
“你覺得這可能嗎?”種放突然出言冷冷打斷道“你要知道你的身上就要的打下晉王殿下的烙印,不隻是趙匡胤會這麼想,天下所有人都會這麼認為。你是晉王殿下的人,你出了事,人有自然隻會找晉王殿下,你覺得你很了不起,能一個人能扛下所有的事情,抗旨的罪名你以為是你扛得了的嗎?
“話又說回來,晉王殿下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犯下這樣的大罪,他會忍心讓你一個人去扛?”
本來柴宗訓是想扶起呼延瓚,想直言相告此事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可是在此之前,種放卻是向柴宗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插手此事。種放認為呼延瓚我行我素,行事皆以自己為中心,實在是少了大局觀,他今天有意借此事敲打敲打呼延瓚,更讓種放意外的是沒想到呼延琮事先已經給呼延瓚上了一課了。
而如今種放做,就是給呼延瓚加深印象。果然!聽此事已然連累到柴宗訓,當下呼延瓚臉色就難看了到了極點,很是悲觀的說道“難道事情真的已是到了這個地步,已然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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