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柴宗訓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也依老前輩看來究竟是以前大周好還是現在的大宋好?”話一問出口,柴宗訓立刻就後悔了。不過說出去的話就好比潑出去的覆水,如何能輕易收回來,柴宗訓隻能安靜的等著老者的回答。
“年輕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們老一輩的人肯定都是懷念有世宗陛下在的大周,至於如今的大宋,我確實沒有什麼好感。”老頭兒愛憎分明的說道“其實眼下的抵邊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世宗陛下在的時候,那是如何一番熱鬨的場景,小公子你沒有來過抵邊城,永遠都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
柴宗訓聽的心中一動,連忙打斷道“我正想問老前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柴宗訓說話間看了種放一眼,“半年以前我家還有個長輩來抵邊城看過,也跟我提起過那時當的抵邊城是怎樣一個熱鬨的模樣,而且跟我說大有商機可圖,所以……可如今看來根本就是跟我家長輩說的是兩個模樣,這一前一後不過半年時間,這抵邊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前後差距變得如此之大?”
柴宗訓見老者誤會他是做生意的商人,他剛才也打起了這個幌子。老頭長長一歎說道“按理說是會邊關三州,不論是對大周還是大宋來說,就都都是一件值得慶賀之事,可是收回邊關三州後,卻不知道讓多少人斷了生計。”
越聽越糊塗,柴宗訓忍不住打斷插了一句“老前輩能否再說得明白一些?”
“其實好多人心裡都清楚,邊關三州的收回,某種程度上就代表抵邊城的沒落,這事誰都沒有想到,抵邊城沒落得如此之快。”老頭兒繼續感歎道。種放也插了一嘴,“邊關三州的收回,就以為著抵邊城完成了它的曆史使命,其重要性跟著下降,這是一件無法避免的事,這一點我清楚。可是一個地方,特彆是一座重要城池的沒落,都是有一個時間過程。雖然有的時間長,有的時間多,等半年的時間卻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種放的話說到了柴宗訓的心坎上,要是種放不說出來,他也打算當麵問著老者。
“小哥說的正是這個道理,不要說小哥你沒有想到,就是抵邊城的所有生意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這些年下來,幾乎所有的生意人對於抵邊城都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儘管誰都知道抵邊城的沒落在所難免,可是幾乎所有人都固執地認為這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所以大家都像往常一樣開門做生意……”
不等老頭兒把話說完,種放失聲問道“難道其中有人為的原因?所以才加速了這個過程的發生。”種放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老頭兒默認點了點頭,言道“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駐紮在抵邊城的軍隊和其它他的人員開始沒征兆的跟著撤離,這讓所有的生意人都措手不及,完全沒有一點思想準備。小公子你來得不巧,上一個月最後一支軍隊也撤出了抵邊城。如果你真的是來抵邊城做買賣的,這次你注定要失望了。其實抵邊城好多生意人就想像小公子一樣虧得血本無歸的。
“不瞞小公子說,小老人以前是編草鞋的,專門編來賣給軍隊裡麵的兵哥們,如今當兵的都走了,小老兒編的草鞋自然也不能賣出去了,所以才落得如今淒慘的模樣。”
柴宗訓和種放對望了一眼,似乎覺察出了此事的不正常。呼延瓚也來湊熱鬨,開口道“一支軍隊從一個地方開拔河到另一個地方,先不說各種物資的準備,至少住的地方不能忽略,這得先建起來,彆說新建另一座城池,就是一個新的營寨至少也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更不用說抵邊城你駐紮的軍隊不是幾個新建的營寨就能滿足的,敢問老人家這抵邊城究竟住駐紮得有多少軍隊?”
“有多少人也從來沒有人認真的數過,不過少的時候有兩三萬,多的時候駐紮得差不多有近十萬大軍,不過平常也就維持在四五萬人的規模。當然!小些老兒也沒有認真的計算過,這些都是根據平常的情況推測出來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四五萬人的撤離,又哪裡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辦到的?彆的不說,光是這四五萬人的吃喝拉撒,就不能不考慮進去,這對於後勤的要求也頗為嚴格。”呼延瓚從行軍作戰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小哥說的有小哥的道理,小老兒不懂這些東西,不過有一件事小哥千萬彆忘了,那就是世宗皇帝生前的最後一役北伐之戰。這一戰有多艱苦我不知道,可是在出發之前抵邊城可是人山人海,我不經意間聽一個將官提起過,說他們這次北伐的可是將近十萬大軍,可是最後能回到抵邊城的卻是不到一半的人馬,或許一些人馬是從彆處調來的,直接又回到彆處去了。
“不過抵邊城的兵哥一說起北伐之役,都是淚流滿麵,直言邊關三州是用他們的命給換回來的。抵邊城的駐兵少了,生意人的生意自然也就淡了許多,不過大家還是能勉強維持生計。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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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柴宗訓、種放還有呼延瓚僅異口同聲的問道。“彆是世宗皇帝駕崩以後,好端端的大周就變成了大宋,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派了一個暫代邊關三州總刺史的官來,而且還聽說他是當今大宋陛下的親弟弟,反正據說是來頭不小。他一來到邊關三州,便以抵邊城駐兵日少為由,而求駐紮在抵邊城的將士遷往邊關三州,而且還說抵邊城從今往後都沒有太多存在的意義,讓它自生自滅便好了。
“更過分的是這個大宋陛下當的親弟弟要求所有的遷徙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完成。這一下算是徹底斷了抵邊城所有生意人的生計,抵邊城一下子成了無根之木、無水之源,抵邊城一下子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聽老頭兒娓娓道來,柴宗訓和種放都沉默了,一言不發。呼延瓚確實氣得一拳打在一輛馬車的橫轅木上,狠狠當的說道“又是這個趙光義,在鹽城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看來我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難道這件事就沒有其他人跟大宋陛下這個親弟弟提過?這樣強製命令遷徙,事先一旦沒有安排好,不過是軍隊對還是對老百姓,都會造成諸多不便?搞不好更會鬨出民亂來。換句話說,趙光義做這一切,難道就沒有人站出來反對他的做法嗎?”柴宗訓問道。
“小公子你倒是說得輕巧,人家可是正宗的皇親國戚,而且還是皇帝的親弟弟,哪個不長眼的敢去惹他麻煩?就算不為自己的前途著想,也得為自己的小命考慮。”老頭兒左右打量了一番。,壓低了聲音對柴宗訓說道“我可是聽當兵的阿哥臨離開抵邊城的時候說過,這個皇帝的親弟弟可是一個狠角色,一手拿著錢糧收買人心,一手拿著屠刀。對於聽話的人自然不吝賞賜,對於不聽話的人他手你的屠刀也不是吃素的。
“聽說他才到達邊關三州不久,邊關三州原來的州刺史都被他錢糧加屠刀的手段給架空,這些武將都服了軟,更不用說那些文官了。在這亂世之中,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能保住一條小命就不錯了,誰又能敢奢求得更多?”
小老頭兒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這也是個人精。聞過此言,柴宗訓也不再多說什麼,沉默了許久。
“那如今這抵邊城可還有真正的主事之人?”沉默了片刻的柴宗訓,再次打破了沉默。“如何沒有?前段時間聽說此地可能會來一位大人物,邊關三州的文武官員早在一兩月之前,早早的都到了抵邊城,打算迎接這位大人物。不過接連一兩月都沒有消息傳來,甚至有人懷疑這位大人物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事?”
“難道他們就都無視抵邊城百姓的死活?如此多的抵邊城百姓幾乎連飯都吃不上,難道他們都看不見?”柴宗訓已然有幾分怒火。
老頭兒苦笑道“抵邊城如今是怎麼回事,誰都是心知肚明,這些當官兒的在驛站好吃好喝的呆著,哪裡會管百姓的死活。再說了他們都大多都不是抵邊城的本地官員,亦是不會管這檔子破事,更不用說這其中更牽扯到皇帝的親弟弟,甚至是牽扯到大宋陛下本人。
“如今也不知道究竟這世道是怎麼了,聽說現在的大宋陛下和以前的世宗皇帝親若手足,這次做出躲人江山的事來,也就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不知道有一件事你聽說過沒有?”講到這裡,小老頭的聲音更是低了下來,左右打量,“鹽城之事發生後,一直有一個傳言,說的就是當今大宋陛下處心積慮的謀取大周江山,暗地裡不知道夥同他親弟弟做了多少齷齪之事,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柴宗訓聽得驀然一驚,這老頭兒雖然說的是事實,可是鹽城之事不是早就有定論了嗎,他又是從何得知的這一切?柴宗訓心中驚疑不定,表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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