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的邊邊角角湧入眼簾,勾起了方檸的好奇。
她瞥了眼蘇桃和池小橙兩個人的房間,發現都沒開門後,將這一封遺書給拿了出來。
經過蘇桃的摧殘,紙張又舊又破,好幾個細小的窟窿讓人看不清上麵的一小部分內容。
但已經在池小橙房間裡待了兩天的方檸,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池小橙的字跡。
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句充滿著“最愛”的開頭。
——致最最最喜歡的桃桃。
三個“最”字的無可替代,還有曾經熟悉的語調和稱呼,無一不勾起了方檸微小的記憶。
她跟蘇桃雙方信息量不一樣,池小橙跟她吐槽過很多有關蘇桃的事情,比如說她很直,難以攻略,總是讓人無奈和煩躁。
但情緒無論有多爆炸,看似有多不開心,都離不開那濃厚又充滿愛意的“桃桃”二字。
遺書的內容不多。
但方檸看得很慢。
像是要一個字一個字地體驗其中的感情。
而在她眼裡,說是遺書,倒不如說是充滿了不舍與期望的情書。
表白著所喜歡的那一個人。
即便被傷透了心,依舊想要糾纏那個人。
遺書想告知的不是彆離,而是另一種想要從口中說出的愛。
“原來,在小橙姐姐死掉之前,她還有過一次輕生嗎……”
方檸視線漸漸變得沉重了下來,她知道池小橙很喜歡蘇桃,更是非她不可。
但一直以來,沒怎麼了解過二人之間發生的故事。
池小橙不主動去說,她也不會主動多問。
隻是一個人如果死了兩次,第一次甚至是自動選擇輕生自縊,就因為想將沉重的愛告訴另外一個人。
結果都這樣了,蘇桃姐姐還不喜歡小橙姐姐嗎?
又或者說,在她眼裡,小橙姐姐又是怎樣的呢?
腦子在慢慢轉動,方檸就如同木頭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縱使捏著遺書的指尖變得冰冷,攀升微紅,也沒有絲毫感覺。
直至一個房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她這才抬起了頭,見到另外一個少女從房間裡走出。
二人四目相對,便見蘇桃有些呆愣,或者說難以理解地詢問道,“你在看什麼?”
方檸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遺書,“看你扔掉的東西。”
“我……”
蘇桃剛要大聲辯駁,便見方檸伸出食指抵在唇邊,“噓~!”
她指了指陽台的門口,“我們出去談好嗎,或者在屋子外麵也行,你彆吵到小橙姐姐,她可能在午睡。”
蘇桃咬了咬唇,藏住了眼神中的攻擊性,率先走向了陽台。
方檸拿著遺書,同樣起身。
隻是眼神,好似少了一分剛剛謙讓的決然。
直至二人都來到陽台,冰涼的微風將發絲吹起,又合上了落地窗進行隔音,蘇桃這才急不可耐地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偷看小橙寫給我的遺書!”
見麵即火藥味滿滿。
那小小的一張紙,仿佛燒掉了蘇桃的理智。
然而方檸隻是歪了歪腦袋,發出淡淡的疑惑聲,“什麼叫偷看,難道不是你扔掉了這個,又被我撿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