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章 血紅的舌頭_墨燃丹青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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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章 血紅的舌頭(1 / 2)

報仇不報仇的,倒是其次,送到京師的藥是假藥,已經夠他盤剝下三層皮了,他又哭又求又舍銀子又舍家業,才叫柳大人稍微鬆鬆心如若柳大人當真信了他是存心報複,勢必,勢必再不能容他!

程行齟手不由自主地發抖,嘴唇發白,腦子裡亂糟糟的,攪得像漿糊拉絲,他滿腔的冤屈要叫,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豎子,誤我、害我、毀我——!”

柳大人大手一揮,一巴掌狠狠拍向程行齟的麵皮:一切都通了!時疫來臨,他在城郊漏了風,明裡暗裡聯合舊部克扣賑災糧餉、懶行怠行,隻為給新知府柏瑜斯設下重重關卡,叫他接手鬆江府沒那麼容易!

如今呢?!

鬆江府反而成為南直隸十二州府中最有行績的一城,雖也有百姓身亡,但那隻是天災打下的措手不及,誰都可理解一二——甚至,京師已有內閣上書,大讚柏瑜斯有才乾、有實績!

傳言禦史台已派遣一名禦史大夫、兩名治書待禦史,三名殿中侍禦史下江南,平定亂事。

鬆江府為巡城第一站,柏瑜斯恐怕要被讚上天去!

他柳合舟盤踞南直隸三十年,十二州府兜兜轉轉一二來回,卡在四品的銜上,上不去、下不了,如今將知天命,也已認命做不了強龍,他還做不了條地頭蛇!?

鬆江府知府這一銜,他本舉薦門生丘奇,誰料新帝打了個措手不及,派了一位與江南官場完全無關的柏瑜斯來打擂台!

憑什麼!

憑什麼!?

他辛辛苦苦半輩子捂熱了的位子,憑什麼給一個陌生人做嫁衣!

他設下套可用程家上可去奉承權貴,下可給柏瑜斯設下重重障礙——誰知,程家開善堂,拚死拚活地救人,竟真與柏瑜斯打了個絕佳的配合!此間合作之絕妙,若說程家與柏瑜斯未私下有苟且,他是斷然不信的!

甚至,這一招棋還將權貴得罪了,長子柳環的官銜岌岌可危

不僅未事半功倍,甚至賠了夫人又折兵,竹籃打水一場空!

思及此,柳大人盛怒之下,揪起程行齟的衣襟,反手又是極重的一巴掌!

程行齟額角恰好再次重重磕到案角,慘叫一聲,眼皮翻了個白眼,腦袋垂低便沉沉昏死過去!

“啊!”山月驚叫出聲。

“拖下去——”柳大人一腳將程行齟踢開,像看一坨惡臭的垃圾,沉聲道“甩到城郊福壽山西脈,時疫當前,山上最近也不太平,流民落草為寇,看咱們程大少衣著光鮮的樣子,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叫他死!!”

山月被嚇住般渾身發抖,取下罩紗後,恰巧露出一張驚恐卻實在美麗的容顏“他會死嗎?!”

柳大人挑眸“你不想他死?”

山月茫然抬頭看向柳大人,仿若所有的勇氣都被抽走,又扯開嘴角想笑,眼中又淚盈於睫想哭“他若死了,程家便是程二老爺當家了,程家那一群爺們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狗“

柳大人蹙眉,卻未因山月突然的質疑而升起怒氣他向來對美麗的姑娘十分寬容,雖然眼前的賀氏已過花期。

“他死便死了,又與你何乾?”柳大人靠向椅背。

山月垂淚,淚珠一滴接著一滴砸在地上,語聲可憐可泣:“回大人,小女先是依附著太太過活,之後又依附於大少爺,才得以拿到這張‘青鳳’的帖子,大少爺曾許諾過小女,如若小女得以中選,程家將為小女置辦下豐厚的嫁妝,帶著江南的臉麵嫁到京師去——他若死了,程家本是一門眼淺皮薄的豺狼虎豹,又怎會甘心小女分走程家的家產?”

“聽阿嬤說,如今不止是我們鬆江府在選人,旁邊的幾個州府也都虎視眈眈“山月哭聲如歌如訴“小女沒了程家的支持,又該怎麼奔前程?!”

漂亮得暮色深處的一彎冷月的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字字悲戚。

柳大人挑了挑眉。

為段氏報仇是真的,擔心東窗事發後影響自己的嫁妝和前程也是真的——女人,一顆心,便隻能裝下這些雞毛蒜皮的爛事。

“好說。”

柳大人並沒有放棄完成那張“青鳳”帖的打算,甚至在看清山月真貌後,瞬時理解秦阿嬤對這個賀氏寄予厚望的緣由“你該爭繼續爭,該習藝繼續習,程行齟隻要不死,就還是程家名正言順的家主,他廢了,你鑽著空子,在程家想拿什麼?能拿什麼?不都是你自己說了算嗎?”

柳大人冷哼一聲“至於那個程二老爺,他不成氣候,名諱出現在老夫嘴裡都已是抬舉。”

柳大人將把程行齟拖出去的人喚回“彆折騰死了,避開要害,廢掉即可——”

似是想起什麼,笑意很冷“有時候,死了比活著,痛快。”

山月低垂的眼眸中閃過明晰的喜意,當即跪地,“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感恩道“程行齟答應您的銀錢、鋪子、田地,小女必幫您拿到手!——程家捅了這樣天大的一個窟窿,定要給您一個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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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很滿意山月的知情知趣他幫她撐著,她也得懂事不是?

程家無用,但還有一點瓤子沒掏完,程行齟這個傀儡既用不成了,那他需要一個幫他把程家掏空的另一個傀儡,至少比起和柏瑜斯不清不楚的其他程家人,賀氏的動機單純、簡單,培植她,倒也便利。

這萬兩雪花銀,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拿出疏通關係倒也值得幾分價。

柳大人揮揮手叫山月去此事便算暫了了。

山月垂淚回側廂小間。

小間之中早已人去樓空。

畫工不見了身影,在案桌之上獨留下一張鎮紙之下的畫像筆鋒鋒利,下筆恰如山月行筆一般雲淡風輕,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雙清冷上挑的眼眸。

在眼波流轉間,眼眸藏滿機鋒,隻見恨意與殺機,眼形與長睫卻漂亮得像毒蛇弓背時拱起的彩色鱗片。

山月單手緊捏住畫紙那個畫工,是誰?

夜黑風高,城郊西風嶺山腳,躺著個殘手殘腳、衣衫襤褸的公子。

一架馬車駛過,馬夫老陸,單手將公子撈起隨即疾馳而過。

一桶冷水蓋頂,又是“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

程行齟終於轉醒,睜眼便是惶惶然的劇烈驚恐“彆打我!彆打我了!”他想抬手,卻發覺手腕處軟趴趴的,兩雙手就那麼死氣沉沉地垂在身側,仿若再也抬不起來。

手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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