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炸雞之類的東西他都沒吃過。
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不過他原本也不在乎這些,他隻是想在多和她待幾分鐘罷了。
顧雲瓷知道他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也不敢點太遠的,讓店員做好之後直接送上來。
“我先帶你去把手包紮了吧。”
裴子喻搖了搖頭,“不用了,等會兒回去之後,他們會帶我去包紮的。”
回去之後,還要麵臨一場暴風雨。
現在包紮根本沒有意義,完全是浪費時間。
老爺子什麼都知道。
平時隻要他做錯了一點事情,他都會責罰。
這次還是忤逆他,那就更不用說了。
顧雲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裴子喻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好在沒過多久,店員就將漢堡送上來了。
顧雲瓷把漢堡放在桌上,幫他打開,“快吃吧,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裴子喻看著麵前的漢堡,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動手,最後抬頭看著她,問出了一句讓她匪夷所思的話,“沒有刀叉嗎?”
顧雲瓷聽到這話,眼底是藏不住的震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裴子喻麵對一個漢堡竟會問出有沒有刀叉這種問題。
她以為像他這般大的小孩兒,就算平時不怎麼吃也該嘗過。
靈靈,過段時間都是要去吃一次的。
不過震驚也隻是一瞬,顧雲瓷很快回過神來,“吃漢堡不用刀叉,直接用手拿著就行,大家都這麼吃。”
說著,她拿起漢堡,示範地咬了一口,腮幫微微鼓起。
裴子喻有些猶豫地伸出手,學著顧雲瓷的樣子拿起漢堡,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生菜的清爽、肉餅的多汁、醬料的濃鬱瞬間在口腔中散開,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對這種新奇的味道感到有些意外,但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滿足。
“怎麼樣?好吃吧?”顧雲瓷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光芒,像是在等待一個肯定的答案,又像是在分享一份自己珍視的寶藏。
裴子喻咽下口中的食物,輕輕點了點頭“嗯,味道很特彆。”
“那你多吃點。”顧雲瓷就這麼看著他吃東西。
儘管吃的隻是漢堡,他的動作也極儘優雅,不知道的還以為吃的是什麼頂級食材。
隻是右手不太方便,用左手吃,看起來有些不熟練。
裴子喻吃完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小小的人自己從椅子上下來。
朝著沙發上的顧雲瓷深深的鞠了一躬,“阿姨,謝謝你請我吃飯。剛才的事情麻煩你了,要是以後有人問你,你就當沒見過我這麼一個人。”
顧雲瓷總覺得這話怪怪的,“你手上的傷挺嚴重的,估計還得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你什麼時候想吃,儘管來找我。”
“好。”裴子喻又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眼裡的情緒複雜,像是有無數的話要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眼神真的太不對勁兒了。
可顧雲瓷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打斷了,“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顧雲瓷目送他離開。
在出門之前,裴子喻突然轉身,衝她笑了笑,那笑帶著釋懷,又沒有那麼官方,帶著些許童真,“記住了,我叫裴子喻。”
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她才回過神來。
看著他那樣,心裡莫名刺痛。
抬手觸碰自己的臉,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掛滿了淚水。
顧雲瓷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反常。
快速的追了出去。
可到走廊上哪還有什麼人。
醫院走廊儘頭的另一間寬敞的病房。
裴子喻一個人站在病房正中央。
不遠處的位置上坐著的正是裴老爺子裴峰。
臉上的表情黑的能滴出水。
“裴子喻,我跟你說的那些話,看來你是一句都聽不進去,跪下!”
“爺爺……”裴子喻思考了一瞬,直直的跪在了地板上。
“自己的身體不重要是吧?”裴峰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聲音低沉,帶著怒氣。
“上家法。”
裴子喻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一聲不吭,連眼神都沒有變過,乖乖的跪著。
帶刺的藤條,一鞭又一鞭的甩在他的身上,愣是一聲不吭,連挺直的脊背都不曾彎下去半分。
藤條打在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道道血痕在他稚嫩的皮膚上綻裂開來,洇紅了他的衣衫。
裴子喻緊咬著牙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混合著血水淌下臉頰。
可他的眼神依舊堅毅,仿佛在堅守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不容自己有絲毫退縮。
裴峰看著眼前倔強的孫子,心中的怒火竟有片刻的停滯,多年的威嚴和固執讓他很快收起了這份情緒,繼續冷聲開口。
“你以為這樣就能忤逆我?你要知道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要是沒有我,你現在連跪在這兒跟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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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喻嘴唇微微顫抖,他倒是希望當年他沒有把他帶回家,死也好,殘也罷,他也不用這麼痛苦。
心理上產生的痛苦,比身體上的更致命。
他輕聲說“爺爺,我知道的,我隻是……做了我覺得對的事。”他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沙啞,但語氣中的堅定卻沒有絲毫減弱。
“哼,對的事?手都要廢了,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包紮,而是去看那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就是你說的對的事?”
裴峰怒不可遏地吼道,手中的藤條再次高高揚起,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重重地落下。
裴子喻緊咬著唇一聲不吭。
他的車和陸鶴川他們的車相撞完全是意外。
他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莫名想看看,拋棄他的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是恨她的。
聽到她說養孩子麻煩,情緒是崩潰的。
可是再看到她下意識的把自己護在她身後,他又釋懷了。
拋棄了就拋棄了。
他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他們不認他,那他……就不回去了。
省得他突然出現,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等一頓家法下來,裴子喻已經奄奄一息了。
顧雲瓷越想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