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爺倚靠在躺椅上,指尖微動,身側的琵琶女突然暴起,好好的琵琶被粗暴的砸了個稀巴爛,露出了裡麵的一柄軟劍,她抬手輕顫,劍身如蛇般晃動,發出刺眼的劍光。
這本來就是一擊必中的招式,但是季筱竹隻是輕笑一聲,身法極其詭譎,讓人根本看不清如何移動的,就似清風一般,來去自如。
季筱竹反手一擊上琵琶女的後頸,在一聲慘叫中,琵琶女露出了原型,原來是一個蜈蚣。
廂房裡的人雖然看著多,但是根本不經打,季筱竹的飛刀和劍齊用。在左手飛刀這一方麵,季筱竹是特意練成的。畢竟出門在外,一定要有保護好自己的方法。
廂房裡很快躺了一地,沈玉瑄不知何時醒了,在一旁看著咂嘴點評道“徒兒,清風劍法,用出來可沒這麼粗獷啊,姿勢姿勢,一定要帥……”
季筱竹惡狠狠地瞪了沈玉瑄一眼,“少管!”
沈玉暄百般無聊,他頗有些口渴,視線晃了一圈,看見不遠處放著一個果盤,猶豫了下,沈玉瑄慢吞吞地支起身子,走過去拿起一串似翡翠光澤的葡萄。
小廝們都避著沈玉暄,生怕傷著了他,沈玉瑄就這麼閒庭信步地走在刀光劍雨之中,蛇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嘴角揚起笑,往自己身邊拍拍,示意他過來坐。沈玉瑄卻找了個隔著稍遠的有靠枕的位置坐下,然後舒舒服服的吃東西。
蛇爺開口語氣親昵曖昧的喊了聲“阿暄”,“沒想到你這徒兒身手還不錯。”
沈玉暄笑道“這不廢話,不看是誰教的。”
蛇爺笑,語氣頗有些寵溺,“是是是。”
“接著方才被打斷的話題,讓我猜猜,沈暄你是昆侖的?”
沈玉暄拿起一塊晶瑩剔透的葡萄放進嘴裡,他既沒回答也沒否認。蛇爺細長的眼眸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流轉,最後停頓在他的殷紅的唇瓣上。蛇爺舔了舔下唇,他起身要朝沈玉瑄的方向走去。
沈玉瑄斜眼睨他,似笑非笑道“你最好坐回去。”
蛇爺本來還在揣測他這句話什麼意思,驟然一道劍芒擦著他的臉頰掠過,又被另外一個長鉤勾回去。
蛇爺和季筱竹對視了一眼,看見季筱竹眼底的絲絲怒意。
蛇爺明白了沈玉瑄話的意思,他轉眼看向沈玉暄,卻見對方在一心一意的盯著季筱竹,旋即笑道“蛇爺,你信不信,我這徒兒,不足半刻鐘,定能取你首級。”
蛇爺沉默了一下,從鼻裡哼出口氣,顯然不以為意,“方才不過是僥幸。我蛇爺好歹一方蛇王。你徒兒是還行,但是取我項上人頭,你這是吹大話了。”
沈玉暄又拿了一顆葡萄放在嘴裡,臉上笑意不減,他慫恿道“賭不賭?”
蛇爺緊盯著沈玉暄的側臉,饒有興致,“賭什麼?”
沈玉暄緩緩張開手,道“賭五十兩銀子。”
蛇爺看著他的手心癢癢,恨不得現在立即放在手中把玩,他笑了,“好,要是我贏了,你就得跟我走。”
沈玉暄哼笑道“你有斷袖之癖,我可沒有。”
蛇爺撐著下巴,笑眯眯地道“誰讓你剛好讓我看上了,不得不說,你比那些凡夫俗子好看得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沈玉暄沒看他,“那我可真是倒黴。”
季筱竹的劍術都是沈玉暄親自教的,論這世上能夠匹敵沈玉暄的清風劍法的人,怕是寥寥無幾。
季筱竹甚至沒有用一刻鐘,她的劍尖就抵上蛇爺的脖頸。
隻要她輕輕一滑,蛇爺的腦袋就會搬家,蛇爺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季筱竹冷笑道“老東西,你輸了。如果可以,我還真想把你做成蛇羹湯,不過就是怕味道有點柴啊。”
蛇爺太陽穴的青筋突突,他假笑著問道“我看著不顯老吧?”
沈玉瑄一臉戲謔,儼然一副吃瓜模樣。
蛇爺幾乎沒有感覺到季筱竹劍是怎麼靠近的,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著年紀尚小的姑娘,很厲害。
季筱竹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威脅道“把你身上值錢的都交出來。”
蛇爺無奈攤開手,“但阿暄方才答應了五十兩銀子。”
季筱竹稍稍用力,劍鋒在蛇爺雪白的脖頸上劃細細的一痕,她沉聲警告道“彆叫得那麼惡心,老斷袖。”
隨後季筱又道“五十兩是你和他的賭約,但你的命現在在我手上,還有你說話惡心到我了,還得再賠我一百兩銀子。”
蛇爺“……”
“姑娘,你說話好傷人呐,我在妖怪中算年輕的了,怎麼一口一個老……欸……”
蛇爺看向沈玉瑄,目光帶著不解和難受,似乎在說,“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徒弟嗎?”
沈玉瑄聳肩,他的徒兒都是無差彆攻擊,他都還被叫老東西呢,叫你幾聲怎麼了?
剩下的小廝都掙紮著爬起來,接著要為蛇爺出力。蛇爺豎起兩根手指叫他們安分點,眾人頓時沒動了,隻是緊張地盯著季筱竹的抵著蛇爺的劍。
蛇爺轉動著扳指,然後取了下來,拿起來遞給季筱竹,“我這個翠玉扳指價值十萬黃金,你拿去抵也能拿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