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來了那麼多人,采血室裡都擠不下。
護士隻能帶著幾個男同誌走到外頭去抽血,林見夏怕礙事,帶著秦簡和秦寶珠站在邊上。
秦朗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剛才的檢查單。
一眼看到秦簡那張檢查單上,寫著的血型,是a。
他記在了心裡,跟過去在林見夏身邊站好。
等所有同誌都獻完血,確認好血源後。
護士匆忙帶著血包又進了手術室,路建設跟為首的那同誌握了握手。
“辛苦你們了,等秦主任醒來,我一定會轉達你們的幫助。”
那位同誌搖搖頭“這是我們該做的,如果還有需要,立刻給我們打電話。”
他衝路建設敬了個禮,轉身帶著十幾個同誌井然有序的離開了醫院。
短暫的混亂後,醫院又恢複了平穩的秩序。
手術室那一塊沒有彆人,清淨得很。
路建設走到手術室,看著林見夏,幾次欲言又止。
林見夏知道他肯定有話說,看了看時間,也到中午了。
她給了秦簡幾塊錢,讓他帶秦朗和秦寶珠先去食堂買點吃的。
“壯壯,你們吃飽了再過來,知道不?”
秦簡接過錢,點點頭,拉著秦寶珠走了。
轉過回廊,秦朗卻停住了腳步。
“真要去食堂?不想聽聽,他們說什麼?”
秦寶珠眨巴眨巴眼,似乎也想聽聽。
秦簡咬了咬牙“能說什麼?不就是說秦知秋那點事兒唄?”
“我就不懂了,他明明也沒多喜歡媽媽。”
“也沒多看重這個家,怎麼就……”
怎麼就舍得豁出去性命呢?
難道,隻是單純的愧疚?
秦寶珠搖了搖頭,拉了拉秦簡的衣袖。
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鉛筆和一本巴掌大小的紙。
那是秦朗特意給她做的,知道她說話不清楚。
就讓她把想說的話寫下來,這樣能順便練練字。
秦寶珠歪歪扭扭的寫下一句話,拿給秦簡看。
【爸爸,喜歡媽媽。我看見,他偷偷親了媽媽】
那天,就她一個人看見了。
秦簡擰眉,臭不要臉。
“那你呢寶珠?真不恨他把你送到鄉下去?”
“五年呢!五年不聞不問!”
秦寶珠想了想,又寫道。
【沒有不管,他每月會多給王秋梅,五十塊錢。】
【但王秋梅,隻給金家,十塊。】
【金家的磚房,就是這些錢,蓋起來的。】
所以,金家人總說她是家裡的搖錢樹。
不肯放她回來,也是這個原因。
秦簡冷哼一聲“給錢就行?那也洗不清他不管咱們的罪名。”
“我才不想聽那個人幫秦知秋說話。”
話是這麼說,秦簡還是帶著秦朗和秦寶珠先回了病房。
“我是怕媽媽腳凍壞,給她送雙鞋子過去。”
至於送鞋子的時候,在那聽到什麼,就不叫偷聽了吧?
另一邊,三個孩子已經走了。
林見夏抬頭看著路建設,緩聲問道。
“現在可以說了,路同誌。”
路建設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說起。
煩躁的抓了抓腦袋,焦急的來回踱步。
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那啥,弟妹,我比你家知秋大不少,在單位叫他主任,在外頭就叫一聲兄弟。”
“我跟他是過命的交情,有些話,就直接問了。”
“你兩,是不是鬨矛盾了?”
“這趟回去,我看他情況有點不對。”
“問他,也不說。”
“不過這趟回來,聽說他找咱們單位一老夥計打聽。”
“怎麼哄媳婦開心,怎麼才能不離婚。”
說到這,路建設苦笑。
“這話,他肯定不會問我。”
“我媳婦早跟我離了。”
林見夏微微抬頭,看著緊閉的手術室,閉了閉眼。
“是,我想離婚。”
“因為過不去心裡這個坎兒,我離開十年是迫不得已。”
“實在想不通,秦知秋為什麼能十年不管孩子?”
“還把我家小閨女送到山旮旯,被磋磨了五年……”
聽完林見夏的話,路建設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