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看著秦知秋那樣,恍然大悟。
“哦,我扶你起來。”
他一手端著水,一手摟著秦知秋的肩膀,用力把人往上一抬。
一下扯動了秦知秋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啊,我忘了!”
秦簡懊悔,趕緊鬆開了秦知秋。
就這樣,秦知秋又狠狠摔回了病床上。
傷口再次遭受重創,秦簡手裡的開水沒端穩,潑了一大半在秦知秋身上。
“秦……簡。”
秦知秋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秦簡手忙腳亂,把杯子放下,又用袖子去蹭秦知秋的衣服。
“我,我真不是故意報複你!”
“那,我也是第一次做這事兒啊!”
秦知秋微微皺眉,深吸了一口氣。
“我自己來,給我,弄一件乾淨衣服!”
正好病床邊還有乾淨的病號服,秦簡拿過來,準備給秦知秋換上。
“要不,還是我來吧?”
“萬一你傷口崩開了,腰子掉出來咋辦?”
聽醫生說,那一刀挺嚴重的。
秦簡就腦補了一出,秦知秋被開膛破肚。
內臟嘩啦啦掉一地的景象。
秦知秋眉頭忍不住跳了跳,咬緊牙關,扶著床邊的欄杆一點一點挪著坐起來。
“人的叫腎臟,豬的才叫腰子。”
“而且,腎臟長在後頭,真掉出來,你爸就成兩截了!”
“沒事兒,我可以自己來。”
秦知秋緩緩解開衣扣,用稍微能動的左側使勁兒。
把衣服拉下來,慢騰騰套了上去。
秦簡就在病床邊,看著秦知秋胸口和腹部纏著的一圈圈的紗布。
裡麵還有隱隱浸透出的血跡,心裡一個咯噔。
這麼重的傷,秦知秋連疼都沒喊過。
想到他腦子裡長過的東西,秦簡忍不住問出聲。
“那會兒,疼嗎?”
他指了指腦袋。
秦知秋微微一頓,不以為然道。
“忘了!”
忘了好,忘了就沒那麼疼了吧?
秦簡心裡覺得好受了些,看秦知秋還坐著不動。
“你……”
他一拍腦袋,想到什麼。
“要尿尿?”
接著,從病床底下掏出個夜壺。
“用這個。”
雖然秦知秋住的特護病房裡有廁所,但醫生建議他現在得臥床休息。
最好不要挪動,所以吃喝拉撒都儘量在病床上解決。
“你尿吧!我不看你!”
秦簡善解人意的背過身去,還捏住了鼻子。
“都是大老爺們,不用害臊!”
秦知秋實在沒忍住,咬了咬牙。
“秦簡,你給我出去!”
得,還是個要麵子的老爺們。
秦簡聳了聳肩,轉身往外走。
“成,那你尿完了叫我……”
關上門,秦簡守在外頭。
好半晌,才聽裡頭傳來秦知秋的聲音。
“可以進來了。”
秦簡回到病房,準備去把夜壺洗了。
結果一看,裡頭是空的。
他不由皺眉,狐疑的掀了掀被子。
“你,尿床上了?”
秦知秋捏了捏眉心“我去了廁所。”
“啥?”
秦簡張大了嘴,看看廁所到病床的距離。
“你不要命了?萬一傷口真裂開咋辦?”
“而且,你不疼嗎?”
秦知秋聽出秦簡話裡的關心,難得和緩了神色。
“還行!”
比起當年腦瘤做複健的時候,好太多了。
這點疼,他能忍受。
兩父子再次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地步,病房裡一片寂靜。
好在,病房門被推開。
林見夏拎著飯盒,快步進門。
“餓壞了吧?先吃點。”
林見夏把雞湯拿出來晾涼,又把給秦簡帶的飯菜放好。
示意他先吃,自己幫秦知秋把病床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