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沒了胡屠夫,還能吃帶毛豬咋地?
隻要那位文豪先生在滬市就行。
程紅應當還與他有一段師徒之緣。準確來說,是她的精神導師。
悅然覺得吧,這份師徒緣分,可不能被她的蝴蝶翅膀給扇沒了。
萬一程紅曉得了,還不得尋她拚命不可。要知道,她的臨終遺囑就三條,頭一條就是,死後葬在這位恩師墓旁。
那是她短暫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既是慈父又是恩師,對她影響深遠。
再說了,程紅是搞文學創作的,還是該結識一些文藝圈的人,將對她的成長與創作大有裨益。
彆的人倒也罷了,那位先生卻是必須要結識的。
唉,她真是操了一個老母親的心。
什麼叫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下,悅然簡直深有體會。就因一時心軟,介入了他人的因果,就不得不負責到底。
就好比,說了一個謊,就不得不用一百個謊話去圓它。
好在忙過這個,她就可以撒手不管了,有著那位先生的指引,又沒有渣男那個絆腳石令她分心,程紅的人生指定直接開掛。
最後嘛,悅然也很眼饞這位先生。
想一睹一代文學大師的風采,此外她還想為這位憂國憂民的鬥士做點什麼。
既然沒人為她們引薦,那就直接一點,來出毛遂自薦好了。
……
次日一早,悅然還在樓上睡覺,程紅就敲響了她的房門。
“悅然,起來吃早飯了,你不是要學俄語嗎?吃完了咱們就開始吧!”
“行,我馬上下來。”悅然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想著今天還有正事呢,一咕嚕就做了起來。
學俄語什麼都,純屬胡謅,隻是不想讓程紅心裡有負擔。
既然她把這個當一件正經事來對待,悅然也要適當配合一下。不想這一配合,她還當真學會了艱澀難搞的俄語。
沒辦法。
程紅這個老師教的極其認真,學生也就不好太頑劣,且在益智丸的加持下,她幾乎過目不忘,領悟力超群,學起來不要太容易。
吃過早飯,學了一個小時俄語,悅然就喊著有事出門去了。
程紅則是回自己房間繼續改稿,她打算趕在生產前定稿,謄抄完,就先寄出去試試水,正好坐完月子,應該也就能有回信了。
這本小說要是能出版,她就能拿到一筆稿費,可能不會太多,但總算有錢養活孩子了,也能給悅然還一些。
在悅然的周濟下,她的日子已經大為好轉,隻要她筆耕不輟,相信以後會更好。
在程紅對未來滿懷期待的時候,悅然來到了一條底層貧民雜居的小弄堂。
一個穿破棉襖的七八歲小姑娘,眼睛細長,懷裡揣著一麵小圓鏡,剛從家裡出來。
一位穿著老舊的中年婦女追出來喊道“春丫,當了錢,就趕緊回來!”
“知道了,娘!”小姑娘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
悅然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卻是故意從呢子大衣的衣兜裡掉出了六個大洋。
叮咚一聲。
從天而降的六個大洋,就好巧不巧地躺在小姑娘腳下。
小姑娘低頭一瞧,一雙細眼瞬間睜大了一倍。大洋!!還是六個大洋,那就是六塊錢了吧。
這都夠她娘倆用上好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