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的隊伍下了官道,停在了旁邊的荒地上歇腳,吃飯,引得路過的流民頻頻回顧,眼裡流露出饑渴與貪婪之色。
邊上的人很快就遭了殃。
“啊——”
一臉嫌棄地吃著餅子的範小姐,剛啃了兩口,手上的餅子就莫名其妙地被如狂風一樣掃過的流民給搶走了,嚇得驚聲尖叫。
也有餓得東倒西歪地的婦女,帶著皮包骨的孩子,跪倒在正吃著東西的劉家村人跟前,苦苦哀求,“嬸子大娘行行好,孩子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求給口吃的吧!”
“快滾!”家裡的男丁頓時擋在自家人跟前,厲聲嗬斥。
這種場麵他們已經經曆的多了,也有不少前車之鑒,曉得就算心裡再同情,也要硬氣心腸,否則一發就不可收拾了。
不遠處,有不少流民冷眼旁觀,一旦有可乘之機,就會一擁而上動手搶食。
這些婦孺過來討食,隻是一種試探,劉家村眾人心裡明鏡似的。
直到周長林帶著護衛隊趕過來,情況才得到了控製,村裡的年輕後生們揮舞著農具,凶神惡煞地驅趕著靠近的婦孺,“不想死的,就趕緊滾一邊去!”
有婦人害怕地拉著孩子趕緊往後躲,也有人沒要到東西固執地不肯離開,嘴上說著各種好話,不要錢似地磕頭。
周長林也不慣著,直接上前一個手刀把人劈暈,抬手吩咐一聲,“來兩人把她丟遠點。”
婦人身旁的孩子嚇得哇得一聲哭了起來,隨即就起身去追被抬走的親娘去了。
見這夥人不好惹,駐足的流民也就漸漸散去了。
隊伍裡的人這才算鬆了一口氣,吃東西就更小心了,互相打起了掩護。
然而,心不在焉地啃著餅子的悅然,心裡的那股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了,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小荷,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熱著了?”劉惠娘瞅見閨女的樣子,不安地問道。
悅然收起餅子,搖了搖頭,一臉凝重地道“爹娘,我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去那邊山下躲一躲吧。”
西邊不到二十裡處,就有一座巍峨的山脈,可以讓他們躲避一下。
“啊!小荷,你說的是真的?”正在給兒子喂奶的劉惠娘,聞言吃了一驚。
悅然重重地點頭,“爹娘,你們就相信我吧,再不走,咱們就要大禍臨頭了!沒時間跟你們解釋了,爹你快去跟裡正說一聲,帶著大家先離開官道去山腳避一下。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爹信你!我這就去跟裡正說!”趙鵬程一直覺得自家閨女是有福之人,加之閨女先前對於旱災的準確預測,此刻對她的話是堅信不疑。
說著,就轉身匆促地離開了
悅然還以為她爹不會把她的話當回事呢,不得不說,有個不拖後腿的家人,她真的很幸運。
隻是不曉得,她爹要如何說服周裡正呢,算了,反正也該提醒的已經提醒過了,走不走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小荷,裡正會信你的話嗎?他們要是不走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