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鄭三駕著馬車來到了賈府門前。我叮囑香菱留在車上等候,便與來旺一同向賈府內院走去。
到了賈府內院,來旺快步上前叩響院門,不久,朱紅色的院門緩緩打開,一位三四十歲的門房嬤嬤探出頭來。
來旺兒低聲上前交談了幾句,嬤嬤便轉身進去通報了。不一會兒,大門再次開啟,出來的卻並非上次那個機靈的丫鬟小紅,而是一位身著華貴衣裙的姑娘。
隻見她十七八歲,容顏俊俏,氣質優雅,服飾明豔,怎麼看也不像個普通的丫鬟。心中正自疑惑來人的身份,旁邊的來旺兒卻躬身行禮道“平兒姑娘,您親自來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位便是王熙鳳的丫鬟平兒,紅樓夢中最出色的侍女之一。
我的腦海裡快速閃過紅樓的四大特色侍女純真的香菱,清高的晴雯,現實的襲人,聰明的平兒。她們四個的命運各不相同,純真的香菱和清高的晴雯最終都難逃一死。現實的襲人嫁給戲子蔣玉涵了卻殘生。
隻有聰明的平兒活的最好,王熙鳳被休後她還被賈璉抬為正妻,也算是這四人中結局最好的一個。然而即便如此,隨著賈府被抄家,平兒離的賈府越近,她也越是難逃厄運。想到這裡,我不禁感歎人力有時而儘,即便聰慧如平兒,也終究無法與天爭命。
我望著眼前這位秀麗溫柔的平兒,不僅對她產生了興趣,或許我可以想辦法,把她從賈府這個即將傾覆的漩渦中解脫出來。此女聰慧過人,若是能收為屬下,一定會對自己即將展開的賺錢計劃平添助力。
正當思忖之際,平兒向我打著招呼“李公子,請隨我來吧。”
我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拱手一禮“勞煩姑娘帶路了。”
我跟在平兒的身後,如同上次前往王熙鳳院落的情景一般,穿過數道蜿蜒曲折的回廊,路過無數的美景。一路上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平兒步履輕盈,姿態優雅的引領著我,來到了王熙鳳的院落。
這一次,她依舊沒有讓我進屋,仍是在院子裡接見了我,斜倚在鋪著軟墊的躺椅上,身姿曼妙,性感可人,慵懶中透著優雅,美麗中帶著魅惑。我不禁恍惚了一下,心想也難怪賈瑞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相思成疾。
平兒輕移蓮步,走到王熙鳳身邊,恭敬的福了一福“主子,李公子到了。”
王熙鳳微微睜開眼,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抬手輕撫了一下鬢邊的碎發,嬌聲道“我熱了,給我扇下風。”
“是,主子。”平兒順從的拿起石桌上的一把團扇,輕輕的為王熙鳳扇著風。
王熙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似乎對自己的魅力頗為滿意“李公子請坐,對那座農莊可還滿意?”
我收回了思緒,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怕王熙鳳看出我對那座農莊滿意後,會臨時加價,故作淡然的道“還算可以吧,不過農莊那些家丁也是賈府的人嗎?”
王熙鳳微微一笑“他們都是賴大管家的手下,你買了那塊地,那些人也可以繼續留下來幫你的忙。”
我接著問“那些人的身契呢?”
王熙鳳無奈的一笑“他們的身契不在我這裡,而是在賴大管家手中。”
我伸出大拇指,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你們這樣的安排可真是高明的很啊,賈府的農莊,用賴大的人,這塊地到底是賈府的,還是賴大管家的呢?”
王熙鳳聞言,黛眉微蹙,輕歎一聲“這個我也沒辦法,老祖宗信任賴家,說賴家的人用著放心。”
我看著她的神情,能夠體會到她的無奈,語氣堅定的說“總之,那些人我是一個也不會留下的,我買了那塊地後,會讓他們全部給我滾蛋。”我的話語鏗鏘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王熙鳳聽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就看你本事了。”
與王熙鳳對話的同時,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侍立在王熙鳳身側,恭敬的扇著扇子的平兒身上,暗道“即便平兒如何的好,還不是要像個丫鬟一樣服侍在王熙鳳的身邊。”
王熙鳳很快就注意到我看平兒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怎麼,李公子看上我的貼身丫鬟平兒了?”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王熙鳳眼神如此犀利,半開玩笑的說道“平兒這麼乖巧聰慧的丫鬟,本公子自然相中了,若是二奶奶肯割愛,我願意出五百兩銀子。”
這番話一出,王熙鳳和平兒不禁麵麵相覷,兩人都愣住了,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普通的丫鬟也不過值十幾兩銀子而已,一個百畝農莊也才兩千兩銀子,五百兩銀子買個丫鬟,也的確是天價了。
王熙鳳有些心動,但很快又意識到平兒跟隨自己多年,忠心耿耿,又聰明伶俐,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幫手,怎麼能說賣就賣呢?況且平兒名義上還是賈璉的通房,真要是把她給賣了,賈璉那邊也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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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王熙鳳麵露難色,便話鋒一轉“既然二奶奶為難,那平兒的事,咱們後麵再說。還是先談正事吧。”說著,我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千兩銀票,放在石桌上。
王熙鳳的目光立刻被銀票所吸引,忙伸手就要拿桌上的銀票,卻被我將她的手擋住,微微一笑道“二奶奶,咱們應該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
王熙鳳聞言故作恍然的笑了笑,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拿出清溪農莊的地契,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過地契,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問題,便又說道“二奶奶,雖然我有了農莊的地契,但那個莊子如今被賴大的人占著,他們還可能誣陷我,說地契是我偷的或是搶的,借此不肯離開。還得麻煩您寫一份轉讓文書,我也好有憑有據,名正言順的將他們趕出農莊。”
王熙鳳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銀票,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忙吩咐平兒“去取筆墨來。”
平兒應聲退下,不多時便取來筆墨紙硯。
王熙鳳起身,走到石桌旁坐下,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了一份轉讓文書,並蓋上了賈府的印章。
我接過文書,發現王熙鳳寫的字竟然比我寫的也好不了多少,宛若小學生,不過內容卻是沒有問題的。我臉上不僅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這字體和王熙鳳的容貌真是不相配啊,但我仍是將手中的銀票遞給王熙鳳。
王熙鳳大喜,一把接過銀票,用纖細的手指靈巧的數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轉頭看向侍立在王熙鳳身後的平兒,語氣溫和的說“平兒姑娘,勞煩你去沏壺茶來如何,我與二奶奶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