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潮濕的地牢最深處有一座冰室,那冰室像是從九幽地獄搬來的寒窟,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白澤此刻被高高的吊在半空,手腳皆被上古寒冰打造的鎖鏈緊緊捆住,鎖鏈則固定在兩旁左右寒冰的龍紋冰柱上。
冰刑是妖族最古老的酷刑,算是妖族極刑,凡是受此刑者,皆會被束於冰室之中,整個冰室通體明亮,與一般牢房不同的是,此冰室皆是寒冰打造,讓每一個靠近的人都如臨深淵。
裡麵的陰森,絲絲縷縷都透著讓人膽寒的氣息,闖入裡麵待上半盞茶就算修為高深的人都難以承受。
上千年的漫長時光,冰室就像一個隻進不出的黑色旋渦,無情的吞噬著每一個進入者。
白澤算是眾多受刑者中,少有的活著出來的那個。
冰刑之殘酷,遠非僅僅將人吊起那麼簡單,而是每隔半個時辰,冰室四麵牆壁上就會如同暗器匣般飛出七七四十九顆冰釘,打入受刑者的七經八脈和全身關節。
這些冰釘如同冰冷的毒蛇鑽進身體,帶來鑽心的劇痛,冰釘剛進入到身體後,寒冷之氣便在體內蔓延開來,冷熱交替的瞬間挑起受刑者每一根神經,傷口處的血液汩汩流出,就會因周遭極寒的氣息而凝結,導致血液無法正常滲出。
半個時辰左右受刑者體內的體溫會將打入體內的冰釘融化,一瞬間血液反而比之前滲出的更多,急速加劇身體的痛苦,讓受刑者的四肢百骸仿佛被無數冰冷的爪子撕裂。
在此時新的一輪冰釘又再次打入之前的傷口,如此反複循環十二個時辰。
很多受刑者都支撐不到第六輪,反複遭受冰釘致命的襲擊,導致淤血凝結氣血受阻,漸漸的肢體麻木,加之因身體在極度寒冷的刺激下,留下如針刺骨的疼痛,慢慢被折磨致死。
白澤此時已經經曆了第五輪的施刑,俊俏的臉龐此刻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頭毫無力氣垂在胸前,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偶。
記得上一次進入冰室還是在自己的成人禮,因為刺殺鳶後妖王震怒,那時候因為鳶後的求情以及他是逐月的唯一血脈,聖女族多次施壓,妖王才在第三輪施刑後下令放他。
可自那次後自己元氣大傷,經脈損傷嚴重一身修為儘散,險些成為一個廢人,調養了近百年才能在重新修煉,而受過冰刑後的身體極度怕冷,哪怕平日夏日在陰涼處,那絲涼意也會讓他如墜冰窖。
此時第六輪施刑,七七四十九顆冰釘,隨即而至。
“啊~~~~啊~~~”
白澤痛苦的嘶吼回蕩在冰室內,半空中的身子也在拚命掙紮,鏈條因白澤的動作的哐哐作響,痛苦的吼叫甚至傳到了牢獄外。
“哐當”冰室的門打開來,白澤神情恍惚,用儘全力撐開眼皮,隱約好似看見了白鴛還有蘇魔羽?還沒看清眼前便一黑,已經昏厥。
“還不快放二少主下來。”白鴛語氣著急的吩咐獄卒,獄卒卻久久不動,隨後蘇魔羽拿出妖王令牌,獄卒見狀連忙放下白澤。
“澤兒,澤兒,你沒事吧?”白鴛飛身半空一把接住緩緩下墜的白澤。
因白澤喜愛穿紅衣,此刻臉色在鮮紅的衣物襯托下顯得更加慘白無比,白鴛抱住白澤的手一抬起,發現滿手都是血,這是白澤的血,現在白澤還在血流不止。
“澤兒,你快醒醒,你彆嚇為兄。”白鴛臉色嚇的白了幾分。
白鴛看著懷裡那氣息微弱的白澤,不由得想起了百年前那次的成人禮,白澤險些喪命於此,身子都有些顫抖。
蘇魔羽在跨進冰室時,便看見一身紅衣的白澤臉色慘白,嘴角掛著血跡,被鐵鏈吊於半空之中,腳下全是受刑後滴入地麵的血,在冰室通亮雪白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
此刻蘇魔羽心裡非常後悔,又一次白澤因為她受了這冰刑,百年前就差點害死了白澤,不過那次自己沒有親眼目睹受刑之後的白澤。
現在看見白澤這番模樣,眼睛裡瞬間有了霧氣,語氣哽咽的對著白鴛說道“把白澤交給我吧,兄長。”
“這次感謝羽兒妹妹不計前嫌出手相救,澤兒年少,有時候難免任性妄為,但是他本意不是如此,隻是幼時的經曆導致性子太過執拗,還望羽兒妹妹能諒解澤兒。”白鴛略帶歉意的說道。
“兄長客氣了,白澤本就是我夫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會照顧好他的,兄長放心,白澤的傷勢要緊,今日羽兒便就先走一步了。”
蘇魔羽欠了欠身,轉身喚來車馬,帶著白澤離開了無冥城,前往蘇家的勢力地盤,永定州。
到了無須城門口,守衛的士兵不放行,說目前是封城狀態,隻能進不能出,直到蘇魔羽拿出妖王白起的令牌後,士兵才連忙放行。
馬車中,蘇魔羽看著重傷的白澤,從旁的藥盒中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小心翼翼的喂到了白澤口中。
又在白澤傷口處小心的塗抹上了藥粉,隨即催動靈力替白澤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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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蘇魔羽停止了對白澤的療傷,輕輕咳嗽了一聲,有些疲倦的靠在馬車上開始休憩。
白澤此刻還是穿著自己最愛的紅衣,隻是蘇魔羽已經為他換上了乾淨的新衣,雙眼緊閉的躺在榻上,白澤的臉色從冰室到現在依舊煞白沒有絲毫生氣。
蘇魔羽小憩醒來後,看到雙眼緊閉的白澤,那雙清冷的眸露出心疼不已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撫上那毫無血色的臉。
馬車搖搖晃晃的一路前行,突然停了下來,便聽到婢女的聲音“小姐,我們到了。”
“茉莉,去讓管家往我房裡添上暖爐,這幾日不能斷。”蘇魔羽連忙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