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個東西?我讓你不是個東西!他可是你阿爹,說出這話,也不怕天上打個雷劈死你!”
“打個比方嘛……”
“打比方也不行!”
劉氏又狠狠朝她背上呼了幾巴掌,就把她攆出去了,再也沒敢提銀子放娘家的事兒。
方雨桐扭了扭火辣辣的背,進了自個兒房間。
心裡卻在慶幸又躲過去一劫。
好不容易到手的銀子,她怎麼舍得再吐出來?
阿娘想得還怪美。
放娘家?
以後遇到難處,再回來取?
她信個鬼喲。
以她對阿爹阿娘的了解,她在婆家要真出了事兒回來借,一兩半兩的是沒多大問題。
要上了二兩的話,鐵定得挨他們一頓臭罵,甚至能被阿娘叨叨上好幾年。
若是想要三兩五兩,不下狠勁把他們哄舒服了,隻怕毛你都見不著一根!
說是把銀子放在娘家,放著放著,那成了娘家的。
娘家的就是大哥的,大哥的就是大嫂的!
兩個姑姑嫁出去那麼多年,每年至少回來三趟,除了給她們家娃子的文人情錢之外,阿娘三個妯娌,一文也不可能多給。
設身處地想想,要是哪天兩個姑姑家出了啥變故,想要回娘家來借銀子。
不說阿娘幾妯娌同不同意借,阿爹幾兄弟就能將她們掃地出門。
了不起,也就招待一頓飯菜罷了。
前有車,後有轍,她又不是腦子有坑,這點事兒都想不明白?
劉氏鬱悶了好一會兒,想到大女兒昨晚自殺時的果決,心下很是擔心,越想越怕,就怕她再想不開。
出了堂屋一看,見方雪梅果然還是心事重重地蹲在房簷下,緊鎖的眉頭恨不得夾死蚊子。
“你給我進來。”
她上前,拉著方雪梅的左手,就進了房間。
方雪梅內心很是抗拒,覺得阿娘定是又想出啥招數,來克扣她那點子所剩無幾的嫁妝。
可她的右手還是很疼,動也不敢動,就是敢動,也不敢反抗,隻得由著阿娘將她拉進房。
“雪梅,你彆想太多,阿娘不逼你了,有銀子還回來最好,沒銀子就算了……”
“至於那三兩銀子,還是給你帶過去,你婆婆正年輕力壯,家富又成天在鋪子裡打轉,當家理事你都排不上號,身上有點子銀錢,你也能過得舒心一些。”
“要是,要是陳家富他真的不要你,那三兩銀子,就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錢,這銀子,誰你都彆告訴,可一定要護好了!”
“千萬彆像下定那天,捧著手裡的銀錢給公公婆婆。”
劉氏頭疼地看著她那張臉,整顆心不住地往下墜,怎麼過去一晚,不但沒有變好,看著還更嚴重了?
把昨晚就揣衣兜裡的三兩銀子取出來,放在她手心裡。
“如果實在疼得難受,明兒一早,就去找鎮上的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