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我的鐵柱!”
她大叫一聲,就連滾帶爬地往老屋趕。
還沒進院門,便看到了幫著忙進忙出的兒子。
雖說臉上和身上,有好些暗紅色的血跡,看著很是觸目驚心,但好歹也算是活蹦亂跳的。
方正田也四肢健全地出來了,手裡還扛著一根長長的晾衣杆。
男人兒子都沒事兒,她那顆蹦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了實地。
定了定心神,跑過去拽著兒子上下打量一番,迭聲問道“你這是傷著哪兒了?”
“沒,我沒受傷。”
方鐵柱的情緒,低落中又帶了一絲絲的興奮。
大堂哥沒了,雖說他們兩人之間,沒啥交集,但到底也是一個大家庭裡,生活了那麼多年,看著他就這麼死了,多少還是難過的。
但心底,卻很是敬佩大堂哥,要是他方鐵柱碰著這種事兒,隻怕爹娘一頓威逼利誘和勸導下來,他就蔫唧唧了,就像上次陳家打上門來一樣,定然做不到大堂哥那麼決絕。
“那這血又是誰的?”
劉氏又出聲問道。
“是承宗哥的,阿娘,承宗哥沒了,阿奶和大伯娘,也都撅過去了……”
聽到兒子沒啥事兒,劉氏拍了拍胸口,問道“到底是咋回事兒?你給我說說。”
方鐵柱閉了閉眼,把剛才在女家發生的事兒,告訴了劉氏。
一到女家,兩方人馬就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宋家一點解決這事兒的態度都沒有,抱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宗旨,在那兒耍起了無賴。
直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打要罵隨他們男家的便。
還說方承宗他自己沒能耐,下了定的媳婦兒,都能跑去跟彆的男人睡,他活該做綠頭王八。
好些在那兒看熱鬨的村裡人,都對宋家的態度指指點點。
村長更是狠狠地訓斥了女家爹娘幾句,奈何人家根本不吃這套,啥話難聽說啥話,連上來勸導的村裡人都罵。
那邊和石子村一樣,都是當年逃難過來的,沒啥宗族觀念,村長就形同擺設。
你要是做得太過了,說不得就惹了人家的記恨,偷你幾隻雞是小,碰上個豁得出去的,趁你家沒人,往你家水缸裡抓把老鼠藥,隻怕到死都不知道是誰乾的。
就算報了官,也不一定能抓著真凶,畢竟官府好些人,都是光拿銀子不乾活的,實在交不了差,甚至可能隨便抓一個頂罪。
而自己一家,卻極有可能被滅門。
所以,碰上真正的無賴,村長也很是頭疼。
人家反正就一句話,大不了拉著那死丫頭去沉塘,他們宋家還能幫忙尋個豬籠,正好正正家裡的門風。
方承宗這個受害方,尤為氣不過,拉出後方被五花大綁著的三個人,當著他們那對凶悍夫妻的麵,就拳打腳踢起來。
知道老丈人和丈母娘是重男輕女的,還重點關注了大舅哥這個寶貝兒子。
為了讓他們倆心疼,還特意把他嘴裡擦桌布給拔了出來,把大舅哥打得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