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鹹陽城外灞橋的長亭邊就聚集了一群人。
這群人衣著光鮮,卻掩蓋不住他們臉上的疲態,顯然是起早趕來的。
他們成群,低聲議論著,時不時發出幾聲冷笑,看向鹹陽城方向的眼神充滿了幸災樂禍。
這群人中,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胖,留著兩撇八字胡的老者,正是先前在朝堂上屢次與陳旭作對的淳於越。
他手裡拿著一封密信,正是這封信,將這一百多名楚係官員和博士群體聚集於此。
“淳於大人,您說的可是真的?那陳旭真的被大王趕去從軍了?”一個瘦削的官員湊到淳於越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和興奮。
“哼,千真萬確!老夫還能騙你不成?”淳於越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大王親口下令,將陳旭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鹹陽!這消息,可是老夫花了好大代價才打聽到的!”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那瘦削官員聞言,頓時喜形於色,“這回,咱們可得好好‘送送’這位陳大人,讓他知道,得罪咱們楚國人的下場!”
“沒錯!咱們這就去灞橋長亭等著,等他一到,就好好羞辱他一番!讓他顏麵掃地,灰溜溜地滾出鹹陽!”另一個官員也附和道,語氣中充滿了怨毒。
於是,這群人浩浩蕩蕩地趕往灞橋長亭,準備在那裡給陳旭一個“難忘”的“送彆”。
“來了!來了!快看,那是不是陳旭的馬車?”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官道儘頭。
隻見一支隊伍正緩緩駛來,隊伍的最前方,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格外引人注目。
“哼,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如此招搖,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淳於越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冷笑道。
然而,隨著隊伍越來越近,淳於越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置信的驚恐。
因為,他看清了那支隊伍的真麵目——
那不是普通的馬車隊伍,而是一支軍隊!
一支裝備精良,殺氣騰騰的騎兵隊伍!
為首的騎士身披黑色戰甲,手持長槍,胯下一匹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如同從天而降的戰神一般。
而那騎士,不是彆人,正是陳旭!
“這……這怎麼可能?!”淳於越驚呼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他……他不是被發配從軍了嗎?怎麼……”
不等他說完,陳旭已經率領著騎兵隊伍將長亭團團圍住。
“淳於大人,好久不見啊。”陳旭居高臨下地看著淳於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怎麼,你們這是……在等我?”
淳於越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陳旭身後傳來“陳大人,我家大王有旨,宣你……”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小太監騎著一匹快馬,從遠處飛奔而來。
那小太監不是彆人,正是趙高的心腹——趙吉!
日頭漸漸升高,眼看著已快到日上三竿時分,長亭外的官道上卻依舊不見陳旭的身影。
聚集在此的楚係官員們開始有些焦躁不安,竊竊私語聲逐漸蓋過了清晨的鳥鳴。
“怎麼還沒來?莫非消息有誤?”一個官員不安地搓著手,望眼欲穿地盯著官道儘頭。
淳於越眉頭緊鎖,心中也泛起嘀咕。
他這消息可是花了大價錢從宮裡打探來的,按理說不該有假。
難道是陳旭那小子提前得到消息,從小路逃了?
“哼,我看那陳旭定是怕了,夾著尾巴逃跑了!”一個身材高瘦的官員陰陽怪氣地說道,正是先前在朝堂上被陳旭駁斥得啞口無言的周青臣。
他斜眼看著淳於越,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淳於大人,您這消息怕是不怎麼靈通啊。”
淳於越本就心煩意亂,被周青臣這麼一激,頓時火冒三丈,怒喝道“周青臣,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老夫的消息何時錯過?那陳旭不過是個窮酸書生,沒了大王的庇護,他還能翻了天不成?”
“是不是翻天我不知道,”周青臣冷笑道,“我隻知道,等不到人,咱們在這兒乾等,豈不成了笑話?”
眾人聽了這話,心中更加不安,看向淳於越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懷疑和不滿。
淳於越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仿佛雷聲滾滾,震得地麵微微顫抖。
眾人心中一驚,紛紛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來了!來了!一定是押送陳旭的隊伍!”一個官員指著遠處揚起的塵土,興奮地大喊。
“哈哈,這回可有好戲看了!”另一個官員摩拳擦掌,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淳於越也顧不上理會周青臣的冷嘲熱諷,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喃喃自語道“陳旭啊陳旭,你也有今天!得罪了老夫,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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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眾人臉上的興奮逐漸變成了驚恐。
因為,他們看到了一麵迎風招展的黑色旗幟,上麵赫然繡著一個鬥大的“秦”字!
“這……這不是普通的押送隊伍……”一個官員聲音顫抖著說道,“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