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草藥，他也隻是一個沒有手腳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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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德儲藏的草藥隻能平時使用，突然進入到戰爭時期，草藥自然不夠。
最後一鍋草藥，熬煮以後，就沒有草藥熬煮。
如何解決草藥問題是首要問題，也是他必須解決的問題。
一道、二道防線和妖獸拚命，受了傷，送到他麵前，他怎麼能說出來沒有草藥。
針灸治不了急病，也無法同時給多人針灸，提高傷殘人的免疫力。
咳嗽聲響起，將張一閒拉回到現實。
放幾個木柴進汽油桶改造的火爐，張一閒快步走進王清德所在的房間。
王清德被閃電蜥蜴咬傷，又被活死人抓了一把，身體慢慢變成灰色。
灰色氣體猶如蚯蚓，在王清德身體裡遊走。
嘗試了所有辦法，無法將王清德身體裡的灰色氣體清除掉。
瘸腿先生看了王清德身上的灰色，搖了搖，表示無能為力。
“師父，我來了。”
王清德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神看向張一閒。
張一閒握住王清德冰涼的手，溫暖王清德的手心。
渾濁的眼神慢慢清明，王清德看清張一閒。
笑容在王清德臉上慢慢暈開，荷葉乾枯，也有了一絲暖意。
“好孩子，你辛苦了。”
“聞到草藥味，又有人受傷了，草藥不多了吧？”
張一閒笑了笑，寬慰道。“師父放心，草藥還有很多，受傷的人都能治療。”
“你的病我也想到了辦法，我也會治好你的。”
用力握了握張一閒的手，王清德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油儘燈枯之相，脈搏也是微弱無力，已經是死脈。
使儘全身力氣，手腕向上。
“一閒，幫我把把脈。”
伸手捏住王清德的手腕，三根手指打在脈搏上
眉頭微微皺起，脈搏脈象很奇怪，不是他見過的脈象，更像是書本上看到脈象。
“怎麼樣？”
王清德輕輕的問。
鬆開王清德的手腕，張一閒再次為另一隻手把脈。
臉色愈發難看，張一閒不敢確定脈象是不是和他想到一樣。
想要去翻書，可現在也不是翻書的時候。
“命脈將絕，蝦遊魚詡，至如湧泉，絕在膀胱，真脈既形，胃已無氣，參察色證，斷之以臆。”
“遇到真臟脈很難，難得我還能為你展示真臟脈。”
“山上的藥田有草藥，雖不是收獲的時候，也不得不提前收割。”
“你身體不便，王明也知道藥田的位置，讓他去采藥。”
“我們為醫之人一定要死在病人之後，切不可死於病人之前。”
“王家村需要你，十裡八鄉的病人也需要你。”
眼淚從眼眶流出，劃過臉頰，滴落在乾枯的灰黑的皮膚上。
摸著張一閒的手，王清德欣慰說道。“為醫有憾，最是無人繼承衣缽。”
“有你繼承衣缽，我死而無憾。”
“生老病死，本是天道，人豈可違天。”
“門外榆莢巧似錢，拿來沽酒君肯否。可惜啊，吃不到今年的榆莢。”
話音一落，王清德閉上眼睛，呼吸全無。
張一閒緊緊握著王清德的手，再也忍不住的痛哭。
往日曆曆在目，猶如鈍刀，割傷他的心臟。
生老病死是人生無常，可是，他不想失去最親近的師父。
瘸腿先生聽到張一閒的哭聲，知道王清德離開了。
被灰色物質侵入身體，以王清德凡人之軀，死亡是注定的事。
張一閒百般治療，不過是延緩了死亡時間，改變不了死亡結果。
他沒有出手救王清德，身上的傷勢太重，每一次出手的反噬都會讓他加劇傷勢。
不過，瘸腿先生沒有救王清德的念頭，死一個人和死一百人，他都不在意。
不是李大力將他從河裡撈出來，他也不會在王家村停留。
生老病死，人道循環，不過是規律。
搖晃著搖椅，打開手中的書，瘸腿先生繼續看書。
地球上的書很有意思，有一些思想是他從未接觸，也從未正視。
集百家之所長，對他的感悟有所幫助。
沒有快速的看書，瘸腿先生一頁一頁的翻開，一句一句默念，猶如凡人一般。
讀書要有讀書的心境，亂了讀書的心境，破壞了讀書的意義。
而沒有意義的事，不是他要做的事。
一頁看完，翻開下一頁，默默的品味文字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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