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策見她死到臨頭,還在狡辯,墨黑的眼眸裡翻湧著濃濃的不屑
“你取走了岐黃神醫身上原本屬於若安的銀子,又是分發給了下人,這管家之權不在你手上,那是會在哪裡?”
“如今你往若安院子裡送去餿飯、劣炭、黑心的棉被的事情證據確鑿,觀雲軒上下的下人都可以作證!”
“宋熹之,你做了錯事,卻不知悔改,祖母,連若安都被她苛待如此,真不知兄長私底下的日子到底如何!侯府的祠堂就是為你這樣嘴硬的人開的!”
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把這一世對宋若安的心疼和前一世對宋熹之的不滿,全都發泄了出來。
黃氏用手驚訝的捂住了嘴,玩味的眼神盯在了宋熹之的身上“從前府中下人苛待雲策,我處置了所有犯事的奴仆,並且放言,這件事決不能在侯府再次發生。”
“娘,既然雲策說下人苛待主子一事死灰複燃,那您可必須從重處理,卻不姑息!”
宋若安被苛待,她樂見其成,而若這事是宋熹之做的,那麼她要被懲罰,管家之權或許就要落在她的手上了。
簡直是翁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宋熹之聽見這話,沒有說話,隻是將視線挪向了賀老夫人的方向。
眾人便聽見賀老夫人聲音沉沉“管家之權一直在我的手上,就算是老大家的媳婦做主把錢發給了下人,卻也沒有拿走管家之權。”
“侯府的一切都是老身在管,也從未授意過小廚房和管事苛待任何一間院子。”
她目光沉沉的說著,又是重重的看了一眼賀雲策,隨即將目光挪到了黃氏的身上
“照你們這話來說,老身苛待宋若安的事情板上釘釘,雲策,你這樣咄咄逼人的闖入晚香堂,是想開祠堂,來處置老身了?”
猝不及防的聽見這話,賀雲策驚訝的瞪大了眼眸,整個人十分意外。
他錯愕的站在原地,看著宋熹之神色如常、麵不改色的樣子,心中那股古怪的情緒再次升起。
他方才之所以那樣篤定,是因為他從未設想過還有這樣的一種可能愛慕虛榮的宋熹之,竟然沒有用若安的銀錢,趁著下人們的愛戴,拿下管家之權。
“這怎麼可能?宋熹之怎麼可能不要管家之權?”
“苛待若安的事情,一定就是她乾的!畢竟她前……”
賀雲策想說她前世就是做過這樣的事情,可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宋熹之眯著眼眸看著賀雲策的變幻莫測的神情,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是將岐黃神醫身上的贓款分發給了下人沒錯,隻是因為下人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埋怨宋若安挪用公款,昧下了他們的月例,我為了平息民憤,所以才這麼做。”
“當然,祖母也問過我,想要讓我接受管家之權,不過我沒有要,因為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又有什麼麻煩。”
賀老夫人聽到這裡,也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她的神色裡多了幾分慍怒“果然!”
“熹之從前與我說的時候,我還不解!可不過幾日,便馬上有人跳出來,來冤枉她了!”
“若不是這個家仍舊是老身在管,你大嫂必定會因為你的說辭,而百口莫辯!”
賀老夫人的聲音沉沉,賀雲策覺得自己才真的百口莫辯。
眼前的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他覺得一定是宋熹之用了什麼其他的手段。
他咬緊了牙關“可若安許久沒有收到正常的吃食,院子裡也都是劣質的炭火,這是板上釘釘,若是沒有人刻意虐待,又應該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