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硯的小腿處,竟然多了些許青紫的傷痕。
瞧見那斑駁的傷痕,宋熹之的呼吸都在一瞬間屏住了,她放下銀針,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試探性的按壓了一下。
肌肉還有些腫脹,能確定是傷痕。
這對於一個臥病在床的活死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有可能是長期臥床導致的血液不暢,也有可能是因為體內缺乏某些物質,而導致身體出現的反應。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身體可能是越發的差了。
宋熹之擰著眉捏著賀景硯的脈搏,想起前世關於他的結局,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
可賀景硯的脈搏又是察覺不出什麼異樣,於是宋熹之急急起身,趕緊把青銅叫了進來。
“你家主子的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青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望著她“夫人,可是有什麼問題?近日一切如常,主子身子沒有異樣。”
宋熹之指了指他小腿處的青紫“我也沒發現他的身體有什麼變化,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若不是體內的變化,便是外物的作用,最近伺候他的人是換了嗎?”
青銅順著宋熹之指的方向,上前看了看,等他瞧見了那傷痕,眼眸猛地一縮,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這青紫……”
宋熹之聲音是越發沉了“觀墨軒可有什麼生麵孔出入?可是有什麼人偷偷虐待他?”
青銅聽到這裡,才急急搖頭“不,院裡還是隻有那麼些人,不過主子小腿處的青紫,可能是屬下不慎磕到了主子。”
宋熹之聽著他的話,眼眸裡出現了幾分疑惑“你磕到了他?他好端端躺在床上,你怎麼磕到的?”
青銅一五一十的解釋“三七逐漸將翻身、按摩的工作教給了屬下,近日都是屬下在貼身伺候主子,或許屬下手生,在給主子翻身的時候,膝蓋磕到了床板。”
青銅眼神有些自責,隻是看了宋熹之一眼,又是急急的垂下了眼眸。
他說完這話,又是單膝跪地“主子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一切都是屬下的不是,讓夫人擔心了,求夫人責罰!”
宋熹之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回答,看樣子十分篤定,她才緩緩放下了心。
前世此刻距離賀景硯的死期還有一年有餘,而且她也診斷不出來,大概不會出什麼事情。
宋熹之鬆了一口氣,又是把青銅趕了出去“以後專門的事情,還是交給專門的人來做吧,三七會藥理,好端端的你接手做什麼?”
青銅沒有回答,隻是點頭稱是。
看著他小腿處的青紫,也不能施針,宋熹之心中難過,便又是為他雙腿按摩了一下,促進了他雙腿的血液循環。
好讓他渾身的肌肉不要繃得那麼緊。
做完這一切,她才沉沉的躺在了賀景硯的身邊,心中思緒萬千。
宋熹之躺了片刻,又是覺得不甘心,於是直起身子,望著賀景硯安靜的模樣。
這個人倒是奇怪,雖然是個活死人,但是嘴唇時刻殷紅水潤,看上去軟軟的,似乎泛著瑩瑩的燭火。
她有些突然有些意動的咽了咽口水,但是想起辛夫人那日說過的傳說,於是她也不敢如往日一般孟浪。
宋熹之盯著唇瓣猶豫了片刻,最後忍不住用自己剛剛按摩過雙腳,但是沒洗過的手,捏住了賀景硯的唇瓣。
“剛剛我還擔心彆人虐待你,可若是你再不醒來,我便要開始虐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