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宋熹之的話,原本在臥房內的眾人,紛紛轉過了頭,睜著眼睛望向宋熹之的方向,眼睛裡有的是疑惑。
宋熹之望著眾人疑惑的眼神,感受著現場平靜的氣氛,原本熱烈跳動的心臟,緩緩沉了下去。
吳嬤嬤看著宋熹之渾身血汙的模樣,急急起身,為她解下了身上的鬥篷。
宋熹之一邊寬衣,一邊往內臥裡張望“嬤嬤,夫君沒醒嗎?”
吳嬤嬤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眸有些錯愕,似乎在疑惑宋熹之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姑爺還在床榻上躺著呢,小姐怎麼今日突然這樣問?”
宋熹之抿了抿唇瓣,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院子裡沒有任何異常嗎?”
吳嬤嬤聽見這話,才點了點頭,她握住了宋熹之冰涼的手,傳遞自己的體溫“小姐放心,一切正常,姑爺沒事,也沒有賊人關顧。”
正常?
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宋熹之的眼前浮現出,方才廂房內從天而降的那個身影。
她直接放掉了嬤嬤的手,不顧自己渾身的臟汙,就頭也不回的往內臥裡走。
她手腳並用的爬上床榻,便直接上手開始解下賀景硯身上的衣裳。
那火急火燎的動作,把一旁的三七看得嚇了一跳“夫人,您這是?”
宋熹之扭頭看了他一眼“把屋裡炭燒的更旺些,現在就去。”
三七聞言,雖摸不著頭腦,卻也急急去辦。
宋熹之解開了男人身上的所有係帶,感受著床榻上的男人無聲無息,沒有絲毫反應,她手下的動作是越發的粗暴了。
最後,賀景硯上半身的衣裳被完全褪了去,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宋熹之咬牙抬起他沉甸甸的手臂,又是一寸一寸的檢查。
宋熹之越看,眉頭便鎖的越緊,她摸了摸男人整齊的發髻,最後將他剛褪下來的衣裳,放在鼻尖仔細的嗅了嗅。
沒有傷口,也沒有血腥味。
什麼都沒有。
宋熹之很肯定,方才在香樓的時候,那位恩公為了救自己,身上是有受傷了,所以她最後急切的想要抓住他的衣袖時,手上摸到血了的。
而且那恩公方才剛剛殺了人,在漫天的血泊裡浸泡過了似的,血腥味不可能會這樣快的消失。
宋熹之思緒紛繁。
她望著眼前那張如玉的臉,覺得今日的恩公若真的是自己的夫君,根本沒有醒來了還要瞞著她的理由。
除非他是真的討厭她,可若是真的討厭她,那也不可能兩次三番的救她的性命。
所以是她真的認錯人了?
突然,身後吳嬤嬤的聲音打斷了宋熹之紛繁的思緒。
吳嬤嬤看著她滿身血汙的上了床榻,還迫不及待的對著賀景硯上下其手,而可憐的姑爺慘遭蹂躪,衣裳都沒了大半。
想到這裡,吳嬤嬤的喉頭有些發哽的搖了搖頭,她語重心長道
“小姐,老奴把水給您燒好了,如今您滿身臟汙,還是先去沐浴更衣再上床榻吧。”
宋熹之一聽這話,也突然感覺到身心俱疲,她在嬤嬤的攙扶下,下了床榻“好,先去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