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小廝一聽這話,眯了眯眸子,臉上沒有什麼意外,倒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
趙千蘭瞧著眼前眼熟的小廝,已經是十幾年沒見麵了。
從前過往的種種,斷斷續續在腦海裡浮現,趙千蘭無言的垂了垂眸,看不出臉上是悲是喜。
中間小廝瞧著她這副模樣,隻是客氣笑笑“夫人,請吧……老爺早已經在等著您了。”
趙千蘭抿了抿唇,給了身邊嬤嬤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跟在了小廝的身後,從院子的後門出去了。
院子的後門是一大片竹林,小廝對這裡的路況比較熟悉,兩人一前一後的避開了人流,穿梭在竹林間。
很快就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院子,和方才住的地方是同樣的布局,但是看著已經有了年歲。
想來方才七拐八拐,也沒有拐出去多遠,反倒還是在鶴延山的山上。
宅院古樸,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兩側的樹木枯黃,落葉都堆到了一旁的角落裡。
趙千蘭謹慎的打量著眼前的環境,可她身前的小廝卻突然在院子的門口站住了腳步。
“老爺就在正中間的廂房裡了,您一個人進去吧。”
這孤男寡女的,又是在鶴延山這種神山上。
趙千蘭心底有些猶豫,臉上也有些躊躇,可當她想到宋熹之那張麵目可憎的臉,與之形成對比的是,自己女兒絕望的哭聲。
她一咬牙,把心一橫,便邁進了院子,打開了那扇緊閉的木門。
木門吱呀了一聲響,趙千蘭便感受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暖意,也有一股熟悉的男人氣息。
那是十幾歲的她,刻骨銘心的氣味。
軟榻上的男人聽見了門口的動靜,隨即轉過頭,笑眯眯的望向了趙千蘭的方向“人來了?坐吧。”
“千蘭,你這麼多年了,倒是也沒什麼變。”
趙千蘭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不過比她印象中的要老了十幾歲。
畢竟是良妃的親哥哥,良妃從前寵冠六宮,趙慶舒的容貌也是出挑,就算是過了十幾年,有了胡子,眼角也有了細紋,卻也還是十分儒雅。
……如果不知道他真麵目的話。
趙千蘭想起他的本性,心裡有點害怕,遠遠的挑了一張椅子,便在趙慶舒的麵前遠遠的坐下了。
她的語氣客氣又帶著討好“堂哥……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趙慶舒看著趙千蘭的反應,微微眯了眯眸子“跟自己的情郎說話,用得著這麼害怕嗎?”
他的聲音帶著不輕不重“都是幾十歲的人了,不是我派人來找你。而是你派人來求我,問我有沒有空,我才應了你的約。”
“……如今,又是這樣一副扭捏作態的樣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