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聽到這話,耳畔便聽見了男人穩健的心跳聲。
砰,砰砰。
他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快,他寬大的懷抱溫暖無比,堅定有力的傳達著力量,似乎能遮風擋雨。
宋熹之咬緊了牙關,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滾落,她的渾身幾乎是要顫抖了起來。
可她不過是吸了吸鼻子,便閉緊了眼眸,用力的將男人推了出去。
男人感受著她的動作,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他的長腿往後踉蹌了兩步,情動的眼眸裡還帶著幾分惘然。
可宋熹之卻是捏緊了手中的玉佩。
她始終望著男人的臉,表情肉眼可見的有些哀傷,卻還是堅定的將手中的玉佩舉到了窗戶外頭去。
深夜寂寥,外頭有些冷。
月光照耀在她的手背,微風吹拂著她的手腕,讓她的胳膊豎起了一根根的絨毛。
“這塊玉佩,對我同床共枕的枕邊人來說,非常的重要。你不承認這塊玉佩是你的,便也不承認我是你在安定侯府同床共枕的枕邊人。”
“你既然不需要這些無用的東西,那便任由我來處置。”
宋熹之的話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眸裡帶著幾分決絕,隨即又是繼續了下去。
“我所在的院子地勢很高,若是在此刻鬆手,玉佩掉了下去,就會碎了,你真的不會心疼嗎?”
男人隻是站在原地,盯著宋熹之手中的玉佩,眸子幽深的猶如古井一般,此刻正翻湧著驚濤駭浪。
宋熹之的手在冷風中伸了許久,見男子沒有任何動作。
她鬆開了手。
一聲清脆的聲響,玉佩掉落在石頭上,應聲而碎,宋熹之閉了閉眼眸。
“所以你真的不是我在安定侯府同床共枕的男人?”
男人沉默了許久,才極為艱難的嗯了一聲,那聲音像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
“今夜過後,我便會消失,希望你和你的夫君好好的,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宋熹之聽見這話,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璀璨,驚豔了濃重的夜色。
她隻是拔下了著自己發髻中斜插著的那根白玉簪,牢牢的握在了手裡,又是往窗外伸了出去。
一瞬間如瀑的黑發散亂,叫她濃豔的容顏在寂寥的黑色中顯得越發的妖冶。
男人的眼眸猛地一縮,長腿一瞬間便往窗台的方向邁了一步。
隻見宋熹之搖頭“不,我跟我的夫君不可能了。”
“因為幼時的一個許諾,我滿心歡喜的嫁給了他,我期盼能跟他白頭偕老。”
“可是我現在發現,我並不了解他,他有秘密,有隔閡,我們之間就像是有著一堵無形的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在乾什麼,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我。或許他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溫和,或許此刻他一切的選擇都是被迫的。”
宋熹之一字一句的說著,盯著的男人猩紅的眼眸,眼眸裡滿是墨色“沒有人珍惜的東西,捏得越緊越是惘然,倒不如任由她去,你說好不好?”
她說完這話,一顆晶瑩的淚珠便從她的眼眶裡滾落。
她再次鬆開了手,眼見著她手中的玉簪便要掉落了下去。
男人眼眸一變,終於慌亂了起來。
他盯著宋熹之手上的玉簪,女子方才的話還在他的耳畔回蕩。
宋熹之實在是太聰明了。
就算是他咬死了不鬆口,卻也不能打消她的疑慮,她似乎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