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仁在朝蘭苑受了一肚子氣,滿心的怒火與煩悶,徑直朝著宋婉清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他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李氏在院子裡正滿心埋怨著宋景仁,一抬眼看到宋景仁來了,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那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裡盛開的花朵,趕忙迎了上去。
“老爺,你來看清清了。”她的聲音帶著討好。
宋景仁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直接從她身邊走過,眼神都未曾停留,徑直走到宋婉清房內。
此時的宋婉清,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看起來虛弱極了。
宋景仁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那原本堅硬如鐵的心瞬間軟了下來,眼裡滿是心疼。畢竟,這是他從小捧在手心、當作寶貝養大的女兒。
“傷可好些?”宋景仁的聲音溫柔而關切。宋婉清聽了這話,眼眶一下子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很快便淚眼婆娑。
她強撐著起身,朝著宋景仁艱難地行禮,“清清見過爹爹。”
宋景仁趕忙伸出手拉起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身上有傷,就不用行禮了。”那動作輕柔無比,仿佛宋婉清是一件極易破碎的珍寶。
宋婉清感受到宋景仁眼中的疼愛,嘴角微微下垂,眼中瞬間蓄滿淚水,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清清以為父親再也不喜歡我了。”
宋景仁聽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柔和,“怎麼會?你是我的女兒。”
說著,宋景仁凝視著宋婉清,腦海中卻浮現出宋昭昭的話,眉頭微微一蹙,“你母親說你昨晚暈倒了,怎麼回事?”
宋婉清見狀,以為宋景仁是在關心自己,淚水奪眶而出,哭訴起來,“爹爹,是宋昭昭要害我,我院子的小五死了,是被毒蛇咬死的,迎香屋子裡都是毒蛇和蠍子的屍體。”
宋景仁聽聞,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毒蛇和蠍子的屍體?”
他眉頭緊鎖,慢慢陷入了沉思,心中暗道宋昭昭才答應放過婉清,怎麼可能才把她接出來就害她。他臉色越發陰沉,眼神變得犀利,“婉清你可得和爹爹說實話,不然靖王知道了,我可就保不了你了。”
宋婉清一聽,立馬嘟起嘴,眼中滿是委屈,“爹爹,你這是不相信我?”
宋景仁看著她,語氣稍緩,“我當然信,可是宋昭昭是未來靖王妃,你得讓我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才能幫你呀。”
宋婉清聽著宋景仁的話,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然後將小五去朝蘭苑放毒蛇和蠍子,以及後來小五死在迎香院子裡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景仁。
宋景仁聽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怒火中燒,猛地抬起手,朝著宋婉清就是狠狠一耳光。“蠢貨!”這一巴掌聲音清脆,在屋內回蕩。
一旁的李氏嚇得花容失色,立馬上前抱住宋婉清,“老爺,你做什麼?”宋婉清捂著臉,眼中滿是驚恐和不知所措,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爹爹!”
宋景仁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甩了甩袖子,“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祖宗。皇上都已經下旨定了婚期,你現在想要宋昭昭的命,你是想讓整個宋府給你陪葬。”他的聲音如同雷鳴,震得屋內的人都瑟瑟發抖。
宋婉清看著宋景仁那因憤怒而變得猙獰的麵容,嚇得渾身顫抖,止不住地抽泣起來,“我沒有,我隻是氣不過,想教訓她,沒有想要她的命。”
她邊哭邊伸手,緊緊拉住宋景仁的衣角,眼中滿是哀求,“爹爹,你要相信我。”
宋景仁想到此事可能引發的嚴重後果,背後不禁冒出一層冷汗。他暗自慶幸靖王還未得知此事,同時也滿心疑惑,不知靖王怎麼突然就對宋昭昭如此上心。
他眉頭緊皺,心中的怒火絲毫未減,猛地甩開宋婉清的手,“你謀害嫡姐,去外麵跪兩個時辰。”
李氏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中含淚,苦苦哀求,“老爺,清清身上還有傷,外麵又是冰天雪地的,您這是要清清的命呀。”
宋景仁怒不可遏,一腳狠狠地踢開李氏,“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既然你心疼她,你們就一起去外麵跪著。”
李氏顧不上被踢的疼痛,緊緊地抓住宋景仁的褲腿,哭喊聲愈發淒厲,“老爺不要,您實在要罰就罰我一個,清清受不了的。”
宋景仁此時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願再聽她們多說一句,大聲吼道“來人,將夫人和小姐拉出去。”
話落,兩個小廝迅速走了進來,“夫人,小姐得罪了。”話落,將李氏和宋婉清拉了出去。
寒風凜冽,雪地冰冷,母女二人被粗暴地按跪在雪地中,瑟瑟發抖。
李氏心疼地看著身旁瑟瑟發抖的宋婉清,毫不猶豫地取下自己的披風,輕輕地披在女兒身上,而後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為女兒抵禦些許寒冷。
她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屋內的宋景仁,那眼中閃過的恨意,如同燃燒的火焰,濃烈而熾熱。
與此同時,杏兒一路小跑著,小臉因興奮而漲得通紅,衝進屋內。“小姐,小姐,老爺懲罰二小姐和夫人了,現在她們跪在雪裡。”她的聲音裡滿是歡喜。
宋昭昭正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書,聽聞此言,抬眸看向杏兒,“你很開心?”
杏兒絲毫沒察覺到宋昭昭語氣中的平淡,隻顧著自己高興。她的臉被凍得通紅,像個熟透的蘋果,跑到炭火旁伸著手取暖,邊烤火邊說“當然開心了,說明老爺還是在意小姐的。”
宋昭昭卻隻是緩緩搖了搖頭,輕喚了一聲“魅影。”刹那間,一個紅影出現在屋內,如意看到魅影立馬站到了魅影旁邊。
魅影瞥了一眼如意,然後看向眾人,神色冷峻地說道“宋大人之所以懲罰二小姐和宋夫人,隻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並不是心疼小姐。他害怕靖王殿下知道此事,會怪罪他。而且每次宋大人送來的糕點都有毒,你們覺得一個會給小姐下毒的父親會突然在乎小姐?”這一番話如同一顆顆重磅炸彈,在屋內炸開。
杏兒聽完,氣得小臉鼓鼓的,像隻憤怒的河豚。她幾步衝到桌子前,拿起一直未動的食盒,用力丟了出去。食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雪地裡,揚起一小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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