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卿的本來就黑的眸色倏然沉了下去。
“你覺得呢?”他試探問。
“我覺得肯定是我嫂子要走!”顧芳芳信誓旦旦,“她要走,所以才辭職不乾了!真的!二哥,我沒有騙你,這是我和媽親耳聽到的!”
顧芳芳激動地把那天偷聽到的對話,添油加醋地複述給顧延卿。
“二哥!二嫂這個朋友真不是個東西,竟然要我二嫂這種良家婦女跟她走!你可要看好我二嫂了!”
“我二嫂那個朋友,看打扮就知道不會是什麼正經人,你可彆讓我二嫂跟著學壞了。”
顧延卿看著顧芳芳提及塗月華時,滿臉的不屑鄙夷,提起的心悄然落到了實處。
他答應“嗯,你放心,我會看好她的。”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可信度,他又補充“茵茵是我的孩子,她休想帶走我的孩子。”
“嗯!”顧芳芳重重點頭,可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這麼想的。
一個小啞巴而已,留著乾嘛?
她之所以提醒顧延卿,隻是想讓顧延卿看好岑婧怡,彆讓岑婧怡帶著孩子跟人跑了。
這樣岑婧怡要想走,還得再給他們顧家一筆錢!
心中敲著算盤,顧芳芳再次向顧延卿揮手告彆。
這次,她成功上了車。
顧延卿一直看著大巴駛離車站,這才轉身離開。
耽誤了這麼久,回到職工宿舍附近的時候,已經能聽到廣播聲的傳來。
於是,顧延卿又改道朝廣播室走去。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茵茵已經習慣了顧延卿的陪伴。
這會兒又要跟著岑婧怡來廣播室,她顯得悶悶不樂,一個人蹲在廣播室門口,正在看地上的螞蟻。
原本岑婧怡是不放心讓茵茵離開自己的視線的。
可是看到茵茵無精打采地坐在旁邊,連腳丫子都不晃了,她心一軟,就趁著播放音樂沒開麥克風,對茵茵說
“你要是不想在這裡陪媽媽,可以出去玩一會兒,但是不能跑遠,也不能跟陌生人走,知不知道?”
茵茵雖然對出去玩也興致缺缺,但那樣也總比待在廣播室好,於是就出現了顧延卿看到的那一幕。
顧延卿見到閨女茵茵孤孤單單看螞蟻的樣子,隻感覺心疼得緊,馬上想要加快腳下的步伐。
眼角餘光突然瞥見路邊開得正好的野花,他心思一動,又改變了原來的主意。
幾分鐘後,顧延卿手拿一束野花,駐足在茵茵麵前。
聚精會神看螞蟻的茵茵看到麵前出現一雙皮鞋,抬頭望去。
發現麵前好高好高的人竟然是爸爸,那張沒精神的小臉瞬間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顧延卿跟著笑了起來,單膝在茵茵麵前蹲下,將采來的小花束遞給茵茵。
茵茵開心地接過花束,張開懷抱要撲進顧延卿的懷裡。
顧延卿豎起食指在嘴前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指指門虛掩著的廣播室門。
機靈的小家夥立馬會意點點頭,學著顧延卿的樣子,豎起肉肉的小指頭在嘴前。
緊接著,顧延卿變戲法似的,從背後又拿出一束更大的野花。
茵茵看得眼睛都亮了。
顧延卿將野花遞給茵茵,然後又指了指廣播室的門。
茵茵更用力地點點頭,雙手握著大束的野花朝廣播室走去。
此時,正是播放音樂的時間,岑婧怡隻需要在麥克風前操作設備。
廣播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大人若是想要進入,必須將門推開。
以茵茵的身形,則是剛好可以從開著的門縫中過去。
小家夥也不知道怎麼那麼機靈,還特地放輕了腳步。
走到岑婧怡的身邊,她才扯了扯岑婧怡的衣角,然後笑嘻嘻地將那束散發著香氣的野花舉到岑婧怡麵前。
岑婧怡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東西嚇得下意識眨眼。
待定睛看清麵前的東西,她驚訝得嘴巴微張。
剛想問茵茵哪來的這麼大一束花,眼角餘光就瞧見站在門外的顧延卿。
顧延卿身形高大,幾乎將門外的光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