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你……是誰?”
比紀漢佛和白江鶴更激動的,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快走幾步到了兩人幾步外的雲彼丘,他雙目通紅,不顧脖頸上還未痊愈的傷口被扯痛,伸手想要拉住李蓮花,又怕隻是自己的一場幻夢。
李蓮花頓了一下,淺笑著拱手道“在下萬獸門弟子李蓮花,正在遊曆江湖。”萬獸門的身份是離島之前和沈冬琰說好的,雖然改編的功法還沒有完成,但這點小事也不至於要用到那個全力出手的要求。
“隻是……若是李……李先生要為人看診的話……不如還是等我回去找些醫書吧。”雖然答應了會回去給李蓮花做好假身份,但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小沈如是說。
“萬獸門?”
幾人咀嚼著這個名字,雲彼丘盯著李蓮花的笑容失魂落魄地後退了幾步“不……你不是他……他……他不會原諒我的。”
阮青竹忍不住冷笑一聲“嗬,是不會原諒你,還是不能來原諒你,你自己心裡清楚。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副樣子又是給誰看?”
這話宛如利劍刺入雲彼丘心中,死誌再次蒙上心頭,口中泛起腥甜,可他顧不上自己,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塞到了阮青竹手中。
“這是……解藥,你一定知道門主在哪……你救救他,求你……”他一邊說,來不及咽下的血從嘴角溢出,臉色越發慘白。隻是李蓮花和阮青竹沒有動容,石水乾脆假裝沒看見,還是白江鶴在他側後,看著他有些不對勁,才上前把人扶回了座位上。
手上被塞了一個小瓷瓶,又聽見雲彼丘的話,阮青竹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把玩著那一小瓶解藥,眼角眉梢都帶著嘲諷“這是你自己做的,還是金鴛盟的人給你的?”
雲彼丘臉上露出一絲難堪,放下了擦血的絲帕說“是……她留下的,她說笛飛聲隻能由她來殺。我隻是想讓門主不能去決鬥……我有解藥的,我,我沒想害死他的……”
聽著他的自言自語,阮青竹眼裡流露出嘲弄的憐憫,忽然想起一件東西,伸手在荷包裡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一顆琉璃珠,正是在阮家地下寶庫中李蓮花認出來的凝碧珠,這顆珠子沒有接觸毒素時,看起來就是一顆平平無奇的玻璃珠,隻有轉動珠子時,其中仿若在流動的絲絲綠意昭示著這枚珠子的不凡。
在場的畢竟是四顧門的元老,這些年好東西還是見過不少的,當下就叫破此物的來曆“仿若琉璃,有珍珠光彩,色如翡翠,盛萬千愁緒,這是凝碧珠?”
“正是,石水姐姐,這裡可有酒水?”
聞言,石水便知道阮青竹想做什麼了,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雲彼丘和阮青竹手中的小瓷瓶,答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沒一會就帶著一小壇酒回來了。
也不知石水是不是故意挑的,幾個四顧門舊人看見石水手中的酒壇,都目露悲色。這壇酒還是在四顧門時,雲彼丘親自收集相思梨花陣中的梨花露釀造而成。原本他們還開玩笑,這酒要等著李相夷和喬婉娩大婚時喝,可如今,酒未開壇,卻已是物是人非。
李蓮花也認出了這隻酒壇,撚著手指垂眸不語。阮青竹才不管這突然低沉的氣氛,反正接下來還會更低沉的。他毫不客氣地開壇倒酒,在紀漢佛和白江鶴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將小瓷瓶中的藥倒入了酒水中,混勻後又將凝碧珠投了進去。
在水波映襯下,入水後的凝碧珠內部的絲絲綠意仿佛活了,遊走之間幾欲掙脫凝碧珠而出,但慢慢的,那些綠絲逐漸壯大,遊走的速度也減慢了,最後整顆凝碧珠成了一顆奇異的青綠色珍珠,無愧於世人給它的名字。
與之驚人的相似的,是雲彼丘等人的臉色,青綠青綠的,雲彼丘再也忍不住,慘笑一聲,一口鮮血噴出,昏死過去,白江鶴連忙安排人將他抬了下去。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阮青竹還有興致重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相思梨花露,咂舌點評道“嘖,這個酒一般啊,石水姐姐,你們不會一直喝的這種酒吧?改天請你們喝點好的吧。什麼?你說這是雲彼丘自己釀的?難怪,跟他人一樣,沒勁。”
紀漢佛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前陣子雲彼丘自戕,還是他給救下來的。他是看雲彼丘已經悔過,看在曾經的情誼上,而且雲彼丘是個有才乾的,比起就這麼死了,更應該讓他活著贖罪。
可是這些權衡利弊的說辭,在阮青竹麵前他是一句也不敢提,甚至明知他武功不濟,也不敢輕視了他,畢竟阮青竹的武功不濟是聽彆人說的,但肖紫衿的武功如何他卻是一清二楚。
而剛才的那一幕更讓他不敢說話了,他知道雲彼丘被那金鴛盟妖女迷了心智,沒想到腦子也被人騙壞了。江湖上誰聽說過碧茶有解藥,那妖女都給相夷下那麼陰狠的毒了,難道還能留他一命?他還信她給的“解藥”,是生怕相夷走的不夠遠啊。
他歎了口氣,努力笑得溫和“阮……我與相夷也是手足兄弟,就托大喊你一聲阮師弟,此次邀你前來,是為了四顧門的事。四顧門雖然離散了,但我們幾個人還是想繼續完成相夷的理想,所以想要建立百川院,不知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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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紀漢佛請來阮青竹,一方麵是因為他是李相夷師弟,是目前江湖中最能代表李相夷的人,之前劈了山門的時候還揚言讓眾人不得以李相夷的名頭行事,於情於理都應該要他點頭,二來最近他也聽說阮青竹在揚州一次破了兩個大案,雖然不知是巧合還是實力,但也許也是個破案的好苗子,而且武學天分也不錯,若是能拉攏一二,對百川院百利而無一害。
阮青竹止住下意識看向李蓮花的動作,沉吟片刻說“紀大俠此事說的匆忙,又剛剛出了這樣的事,我還要再考慮一番。”
他還要說什麼,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轉頭看去,就見喬婉娩在門口停住,因為小跑過來,臉上紅暈未消,一雙妙目看向李蓮花,但馬上硬生生地轉向阮青竹。
“……青竹師弟,我……我聽弟子們說你們來了,你……你們最近可好?”
阮青竹看著明明和自己不熟,但是為了掩飾李蓮花的身份,強行和自己互動的喬婉娩不由笑了一下,順著她的話說“喬姐姐,我們最近吃好喝好,還去了一趟西湖,西湖風光也好。”說罷,他轉頭看紀漢佛,“紀大俠,我與喬姐姐、石水姐姐許久未見了,百川院的事,還是等今日之事解決了再說吧。”
說完就衝紀漢佛拱了拱手,拉著李蓮花往外走,路過喬婉娩時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喬婉娩本就是為了李蓮花特意趕回來的,匆匆對紀漢佛笑了一下,就行禮離開了。
幾句話的功夫,人就走光了,紀漢佛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小師弟怎麼對自己和對喬婉娩的態度差這麼多?自己長得這麼招人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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