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錦褧衣,裳錦褧裳。叔兮伯兮,駕予與行!”
“裳錦褧裳,衣錦褧衣。叔兮伯兮,駕予與歸!”
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哼著唱著,穿著傳承了不知多少代,寫滿了曆代織女名字的羽衣,仿佛真的在期待她的情郎駕著馬車,來接她回家。
可眼前沒有她的情郎,隻有一個嚇破了膽的更夫。
“你……你是……啊——————”
幾乎不像是人發出的慘叫聲響徹了半個臨西,驚擾了無數人的清夢。
阮青竹除外。
等外麵重新歸於平靜,李蓮花收回了捂住阮青竹雙耳的手,重新將人環抱住,如同猛虎擁著他的薔薇,嗅著阮青竹身上清淺的香氣閉上了眼,短暫假寐。
第二天一早,兩人下樓後,小二就迎了上來。
“二位客官早,先前官府來而來人傳話,若是二位得空了,請去衙門一敘。二位要用什麼早飯?”
“和昨天一樣就行。”
阮青竹點了點頭算作應答,和李蓮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早上的客棧沒什麼人,但幾乎是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愁容。
等小二送來早飯時,阮青竹攔住他問道“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所有人看起來都奇怪?”
小二先是奇怪地看了阮青竹一眼,發現他是真的對昨晚的事不知情,目光頓時就帶上了幾分羨慕“小公子覺可真好,昨晚那般的動靜都沒被吵醒。昨晚的更夫說,他見著鬼啦,嚇得‘嗷’一嗓子,大半個臨西城都起來看了,小公子沒聽見?”
阮青竹撓了撓頭,
“昨晚有人在外麵,我想著你白日裡精神不濟,醒了恐怕要頭疼,就自作主張,替你蒙住了耳朵,沒有讓你聽見。”李蓮花邊說邊往阮青竹碗裡放了個剝好了的雞蛋,順便阻止他的自我懷疑。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店小二就想起來那日看見的場景,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當年織女祭還沒被禁止的時候,他就在這店裡當小二了,這人見的多了,織女又是和愛情相關的神,來往的客人中,出現一兩對這樣的伴侶也是再正常不過,當即衝李蓮花豎了個大拇指。
“這位公子可真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啊,要我說,兩個人過日子,什麼孩子什麼養老都是虛的,這身邊人貼心,才是實實在在的啊!”
阮青竹先是一愣,隨後呆滯地看著店小二,緩緩地指向李蓮花“……他?”
店小二點頭點頭
又緩緩指向自己“我?”
店小二點頭點頭
阮青竹隻覺得眼前一黑又一黑,張了張嘴,又不知該從哪開始反駁,連好奇心都消退了,揮了揮手讓小二去忙自己的,疲憊地捂住了自己的頭。
罪魁禍首深藏功與名,露出個擔憂的表情“怎麼頭疼,我給你把把脈?”
正揉著太陽穴的阮青竹飛了個眼刀給他“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吃完去找李牧去。”
昨晚的事顯然影響很大,街上的行人更少了,臉上都帶著不難分辨的驚慌。等到了衙門後,門口的捕快認出來兩人,將他們帶到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