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大姐吃完飯後,她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手中的小木盒,看著周貽說道“來,手鐲戴上吧。”
周貽微微一愣,但沒有多說什麼,從盒子裡拿出手鐲,小心翼翼地套在手腕上。大姐仔細端詳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點了點頭“還挺合適的。緣分啊!”
這是大姐自從來海南以來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她語氣也柔和了許多“其實吧,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如果真的是互相喜歡,那就好好過日子。新加坡哪裡事多,我明天回家看看老媽,就回去了。你們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我和周貽連連點頭,大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叮囑了幾句後才離開。
送走大姐後,我和周貽一起回去的路上,車內一片沉默。開著車,我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周貽,她低著頭,正盯著手腕上的手鐲出神,似乎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鼓足勇氣開口“那個……如果覺得彆扭的話,你可以取下來不用戴的。我想大姐也不會介意。”
周貽抬起頭,白了我一眼,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屑“這個可是你母親和大姐給我的,憑什麼要我取下來?對了,你大姐做什麼的?”
我被她的態度噎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好吧,你喜歡就好。做基建工程的,東南亞的項目比較多,在國內幾乎沒有項目!”
周貽瞥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你大姐挺有意思的,剛才那場麵讓我覺得,她是真心替你操心。”
我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大姐確實一直都很照顧我,從小到大都這樣。隻是……她太強勢了,有時候讓我覺得壓力挺大的。”
周貽沒有再接話,隻是看著窗外,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手鐲,像是在感受它的質地,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回到周貽家後,我剛把車停好,周貽突然開口“天澤,你覺得……你大姐信了我們的關係嗎?”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認真又微帶試探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大姐不是那麼好騙的人,不過……看她的態度,至少現在是信了。”
周貽點了點頭,輕輕歎了口氣“希望吧。接下來,我們都得小心點,彆讓她發現什麼破綻。”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才是真希望趕緊結束這場鬨劇,彆再讓你摻和到我的麻煩裡了。”
我們回到家後,我隨意坐在客廳裡,泡了一壺茶,安靜地喝著。周貽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穿著豬豬俠的睡衣。正當我準備開口調侃幾句時,門鈴突然響了。
我疑惑地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門口。打開門的一瞬間,我愣住了,站在門外的,居然是程俊。
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看到我時也不見絲毫尷尬,反而親切地打了聲招呼“天澤。”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周貽就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身上還散發著剛洗完澡的清香。她看到門外的程俊時,眼裡閃過一絲意外,脫口而出“程俊,你怎麼來了?”
程俊笑了笑,溫柔地看著周貽“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孤單害怕嘛。咱們爺爺剛過世,我想著過來陪你,說說話。”
周貽聞言,表情僵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中,沉默不語。
我站在一旁,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我隻是接送周總吃飯而已,”我平靜地說道,試圖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更加自然,“現在已經送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
周貽抬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程俊卻微微一笑,側了側身給我讓出路“那就不打擾了,天澤,路上小心。”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走出了大門,關上的一瞬間,那種複雜的氣氛被隔絕在屋內。
坐上車,我點上了一根煙,心中五味雜陳的。我發動車子,熟練地調頭,朝著陳博家駛去。
一路上,街燈的光影從車窗滑過,我腦子裡卻亂成一團。程俊的出現讓我第一次感到,我和周貽之間的“婚姻”到底多麼荒唐可笑。我不明白周貽想要什麼,也不清楚自己又在這場關係裡扮演什麼角色。
車子停在陳博家樓下時。我坐在車裡沉思了片刻,終於下車上樓。
陳博開門時還沒完全睡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看了我一眼“你怎麼回來了?”
“遇到點事,懶得多說。”我無奈地說道,換了鞋徑直進了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陳博看我臉色不太好,也沒多問,隻是從冰箱裡拿了兩罐啤酒,扔了一罐過來“你這是要借酒消愁嗎?”
我接住啤酒,苦笑一聲“哪來的愁?不過是覺得自己像個笑話罷了。”
陳博拆開一條萬寶路,隨口說道“和我說說吧,發生什麼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看彆人的笑話,就是被彆人當笑話看。笑來笑去才發現都是一場虛無縹緲的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