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這回忘了備注椰奶。你是不是又要睡著了?”祁勳的聲音把思緒拉回。
周聿洐說“沒有”,戴好帽子,抬起頭。
風鈴又在叮當作響,祁勳的約會對象站在門外,和某個人說話。
“她說她要回家寫試卷,測試學神親手做的甜品是不是真的靈驗。”祁勳看向門口,摸了摸後頸,“哎,她倆怎麼聊得這麼開心,果然女生還是和女生更有話題。”
還沒出門,身體已經提前感覺到熱了,周聿洐心不在焉,問“你們之間沒話題,為什麼還待那麼久?”
“話題本來就是交流出來的啊。”祁勳打了個響指,神采飛揚道,“拉著我看了半個小時的萌寵視頻,現在我知道了……她喜歡馬爾濟斯和暹羅貓。”
祁勳的後半句話總是不自覺浮現在腦海。明明毫無關聯,周聿洐喜歡的貓也不是暹羅,但它卻莫名其妙跑出來。
直到高二開學,周聿洐因為活動來不及訂外賣,他穿過餐廳一樓,看見坐在桌邊的某個人盯著飯盒裡的胡蘿卜絲,露出苦大仇深的神情,那句話才終於從腦海裡消散。
暹羅貓放過了他,變成胡蘿卜。
周文欽女士動用鐵腕政策,周聿洐迫於強權,不幸落敗,被丟到國際部。
胡蘿卜在腦子裡跑了一星期有餘,無法更新,周聿洐備受困擾,主動充當祁勳第二次約會的電燈泡。
各自拿一張試卷的兩個人又湊到一塊結結巴巴去了,走廊儘頭就是十六班,周聿洐漫不經心,從窗口經過。
那盞熟悉的目光沒有落到他身上,而是對著課桌前的幾個女生。
新學期到來,桃紅色的指甲油換成帶鑽的美甲,教導主任的耳提麵命也被她們忘在腦後。想到上次,周聿洐略有猶豫,但很快消散,站到門口屈指敲了敲。
“溫迎。”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險些脫口而出一句“胡蘿卜”,忽略教室裡齊刷刷的視線,朝著她說,“出來一下,老師找你。”
他率先往外麵走,身後響起腳步,某個人跟上了,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穿過走廊,走下樓梯,昨晚剛下過一場雨,銀杏樹的黃葉飄落滿地,踩上去悄無聲息。忽然間鈴聲大作,周聿洐身形頓住,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去往辦公室的方向。
他斟酌著開場白回過頭,身後的人也恰巧抬頭,顯然是發現了,但沒有多問什麼,彎起眼眸說“謝謝”。
周聿洐“嗯”了一聲,兩個人不約而同停下,靜了半晌,視線落在她被風吹得空空蕩蕩的校服外套上“怎麼總穿這個。”
“製服我隻買了一套,洗了還沒有乾。”她攥了攥衣袖,手縮進口袋裡,“主任說我可以穿這個的。”
周聿洐又問“不冷麼。”
“不冷。”下巴縮在衣領的人回答。
沒話題了。
周聿洐的目光一寸一寸往上,很艱難挪動似的,重新回到她臉上,四目相對,她仍是那副眼神,隻不過多了些意外。
他轉向彆處,突然想起教室裡那幾個女生口不擇言的侮辱,頓了頓,嗓音很低地說“知道嗎?其實你聞起來很香。”
神。經。病。
他說完這句話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說什麼聞不聞的呢,周聿洐,好像個變態。
不過她卻沒表現出反感的情緒,輕輕笑了笑,溫聲道“因為我在甜品店工作呀,上次不小心碰掉了你的帽子,我給你多加了一顆芋泥球……你沒發現嗎?”
“沒發現。”周聿洐抬起手,蹭了蹭鼻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在她也不需要他再開口,鈴聲已經響了好一會,兩個人默契地轉身,沿著鋪滿落葉的道路回到教學樓底。
祁勳剛好從台階上飛躍而下,扯過周聿洐的手臂“快快快,我忘了這節課要抽測,還有試卷等著我發!”
周聿洐就這樣連“拜拜”都沒來得及說,就被脫韁的課代表拽著飛奔,跑出好一段距離,他回過頭,二層的走廊立著一道安靜的身影,朝他揮揮手。
第二天,祁勳又被催促著去約會。
“太頻繁刷好感會給對方帶來壓力。”祁勳豎起食指晃了晃,“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有我的節奏,請不要隨意鞭策。”
周聿洐想了想,拿著東西,自己出門,還沒走出兩步,祁勳捏著一張沒寫完的試卷竄出來“適當改變策略是正常現象,這種事情就是要隨機應變。”
大課間二十七分鐘,討論問題花費二十五分鐘,十六班下節是體育課,時不時有學生從教室裡走出來。
走在最後麵的人左手拿著水瓶,右手拿著試卷,邊走邊看。
到樓梯前,她將試卷折好,裝進外套的口袋,慢慢騰騰走下去。
她真的走得特彆特彆慢,所有人都離開了,她才從教學樓出來。
落葉簌簌,擦過耳畔,掉在她肩膀上。
她伸手拂去,側眸的瞬間,倚在欄杆上的周聿洐摘掉耳機,收回視線,背過身體。
落葉被踩碎,靜寂無聲。
金色和灰撲撲的綠,蕩漾在水窪裡,天空碧藍如洗,嶄新的格子裙被和天空顏色相近的紙盒嚴密封好,藏進某個人的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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