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非劍帝。”
李思道長劍在手,靜靜地看著神屍。
“吾若不是劍帝,還能是何人?”
“我不知道。”
“你不知?荒謬!吾留下傳承,既無需你付出何物,也無需其他條件,一介殘軀,更不可能對你產生威脅。”
“怎麼,你不願受吾傳承,習七式劍招?”
神屍聲音中帶上了幾分被誤解的慍怒。
然而,李思道卻在此時笑了笑。
“所謂傳承,我已經接受完了。”
“莫不是神智錯亂,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果然不是劍帝。”
沉默許久,神屍突然抖了抖身子,乾枯的皮囊忽然充盈起來,血肉在不斷滋生,僅僅片刻,便成為了一個黑紫色皮膚的青年。
他先是滿臉厭惡,啪的一聲把手裡的鐵劍扔在地上,而後活動了一番身體,才饒有興致地看向李思道。
“你是如何發覺的?”
李思道一臉淡漠,即便麵對這種突發變故,也毫無緊張畏懼之色。
她甚至還回答了青年的問題
“七式劍招,劍帝在星海征戰也隻悟得其六。第七式,是在藏劍林悟出,名為斬魔。”
“所以呢?”
“我能從他的劍中讀出,彼時他已自知時日無多,然斬魔一式,他卻並未在藏劍林中施展分毫,甚至極有可能,他留下的傳承中也隻有前六招。”
青年皺起眉頭“你是如何知道”
李思道轉過頭來,透過茅草屋的縫隙看向小世界的詭異天穹。
“這一招,是為了殺死他自己而悟。”
李思道雖然有時顯得單純,但卻並不笨。
再者跟蘇槐混久了,她孤身一人時也變得無比慎重。
而正是這份慎重,讓她從劍帝一閃而過的記憶中,發現了一個極其容易被忽略的細節。
兩百餘萬年的征戰中,劍帝的劍下染了不少戰友的血。
那些被他沉默著殺掉的夥伴,無一不是流露著幾分黑紫氣息。
那可能是一種汙染,或者詛咒。
並且極有可能是無解的。
結合茅草屋外的天穹。
劍帝洞府,或許隻是一場局。
“所以,你便是那份致使劍帝隕落的源頭吧?”
李思道手握劍柄,一臉篤定。
隻是紫黑色皮膚的青年卻是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我是汙染源頭?哈哈哈哈!”
“何其可笑!”
“墟獸,哪來的靈智?便是獸王也沒有完整的靈智,你說我是墟獸?”
李思道眯了眯眼睛“你不是?”
“當然不是。”青年斂起嘴角的笑意,臉上露出幾分猙獰。
“我是這老東西的兒子。”
“?”
“準確來說,我是他戰友的兒子,當年我爹受了汙染,被老東西親手斬殺,他說從此以後會將我視若親子,那以後我便一直跟隨著祂,後來那場決戰時我修為不夠,便被他收在小世界裡保護。
誰知道老東西被送回神域後,才發現自己也被感染了。
他的小世界被一頭墟鑽了進來,整個小世界都被汙染,連帶著我,也染上了那份墟毒!連淨化聖泉都沒法洗淨!
然後,整個小世界都被他從根源上抹去了生命的概念!
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分出一縷真靈遁入他手裡的鐵劍,怕也早就被徹底抹除了。”
“好在,我還是活下來了,哈哈哈哈!”
他收斂笑意,凝視李思道。
“我也不誆你,這傳承是真的,你得了傳承,這片小世界所有的權限都會交到你的手上,屆時你也可以繼承老東西留下的神格。
他的靈魂與小世界被汙染了,神格可沒有,煉化了神格,你要不了多久就能輕輕鬆鬆達到高階域神。”
“你甚至還能繼承他的無雙劍術,無論在哪個紀元,他的劍術都足以稱得上登峰造極。
至於我的目的隻有你接受傳承,我才能從這間茅草屋裡出去。
怎麼樣,我的誠意已經夠多了。”
然而,李思道卻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