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萬物寂籟。
立秋過後,天已經逐漸涼了下來。
冷風吹過,空曠的路上靜謐的讓人心慌。
一輛自行車在夜裡咕吱咕吱的響。
“向北同誌,今天幸虧遇到了你,不然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
今天去了公安局,沒有想到恰好遇到他們辦大案。
整個公安局的人都沒幾個在,剩下的年輕小夥子也做不了主。
直到臨近傍晚才回來一個老警察。
了解了一番之後,說是明天會去了解情況。
等她出了警局趕到車站的時候,早就沒有了回去的公交。
那麼遠的路,走回去肯定不可能。
但沒有介紹信,也住不了招待所。
想了想她還是準備回警局,那裡至少是安全的。
卻沒有想到回頭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秦向北。
恰好他準備回家。
知道沈青染沒有車坐,就邀請她坐後麵,自己帶她回去。
比起夜晚沒地方去,雖然坐在後麵有點不合適,但是她還是答應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
而且,晚上也沒有什麼人看到。
等快到軍區了她提早下來走進去就行。
兩人一路聊著天。
“青染同誌,你今天做的就是對的,那些舉報的人就捏準了你不敢鬨大,你放心,明天鐵定會有收獲的。”
沈青染勾了勾唇角,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是辜負了秦爺爺的苦心。”
秦向北剛想說話,迎麵一輛汽車的大燈晃的人眼睛不舒服。
車輛一個顛簸,搖晃了起來。
沈青染本能的抓了一下秦向北的衣擺。
霍廷梟沒有想到自己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黑夜裡。
一個男人騎車載著女人,夜風吹起,女人的發絲飛舞了起來。
車後的女人,明媚的笑容好像冬日的暖陽,晃人的眼。
這樣一幅唯美的畫麵,戛然而止。
一陣汽車的刹車聲在黑夜拉長了尾音。
汽車的燈光之下,沈青染看到了男人靠在窗沿邊修長的指骨,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沿著青色的血管沒入襯衣。
看著霍廷梟那雙狹長冷厲的眸子,裡麵都是冷意。
順著對方的視線,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頓時反應了過來,卻沒有什麼慌亂。
反而是很自然的將手收了回來。
“上車。”命令的語氣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
沈青染抿了一下唇,跳下了自行車的後座。
轉頭朝著秦向北道謝。
“向北同誌,今天麻煩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秦向北笑的像隻大白鵝一樣,“青染同誌,太客氣了。那你上車吧。廷梟哥,我走了啊!”
看著他離開,沈青染慢吞吞的爬上綠色的汽車。
霍廷梟並沒有馬上開車,而是掏出一根煙,點燃之後,伸在窗外,淡淡的煙草味在兩人之間彌漫。
“沈青染,記住你以前說過的話。”
沈青染怔了怔,自己又戳到他哪根筋了。
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今天打電話去村裡了嗎?”
霍廷梟點了點頭,“打了,老族長腿摔斷了。”
沈青染?這麼巧,腿摔斷了?
不過老人家年紀大,骨骼脆弱。
而且這事沈朝夕又不知道,應該不會有問題。
於是,沒有再問什麼。
燈光所及一片寂靜。
直到霍廷梟指尖的煙頭燃儘,掐掉煙頭。
霍廷梟轉頭盯著沈青染,眼神裡都是幽深的晦暗。
聲音低沉的有些沙啞,“沈青染,你沒做的,不會有人冤枉你。”
她出事了寧願去找一個鄰居,也不找自己。
是自己這麼不值得信任,還是她真的看上了秦向北。
想起剛才她抓著秦向北襯衫的樣子,那雙小手就好像摟在他的腰間。
隻有愛人之間,才能這麼親密,她不知道嗎?
還是故意假裝不知道?
霍廷梟望著她的側臉。
最終,發動汽車。
掉頭回軍區。
兩人回到家,霍廷梟又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