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走來個挑著扁擔的小販,隻顧著扁擔另一頭歪不歪了,沒注意到這一邊有人。
眼看著扁擔上的木桶就要撞到沈唯朝,沈唯朝還走神沒有察覺,俞歡忙拉了他一把。
幾乎是擦著邊過去的,驚險至極。
沈唯朝愕然回神,驚的桃花眼都要瞪圓了,盯著那毫無所覺的小販,又氣又急,就要上前理論一番。
“哎。”俞歡忙拉住他,半推半哄道,“那賣點心的就在前麵了,那家的桂花酥餅味道很好的,一會就要被搶光了。”
“他怎麼走路的,都要撞到本公子了……”饒是被她推著走,沈唯朝也沒消停。
小公子的脾氣是真差勁。
等他不管不顧輸出一通,把心裡的火氣撒出去之後,在周圍不斷投來的異樣目光的注視下,才緩緩意識到,這是在外麵,母親也沒有在旁邊,沒辦法幫他收拾爛攤子打圓場。
郡王獨子的名聲肯定更加差勁了。
沈唯朝自暴自棄的想,反正他本來就是這樣,他們愛說就說去吧。
他緊抿著唇,目光不經意下滑,看見俞歡握著他腕處的纖細手指,才恍然驚覺,原來她竟然一直在牽著他走。
怪死了。
像是打翻了一鍋熱油,被她碰到的地方都灼熱酥麻起來。
沈唯朝的腦袋要分裂了,一會想,她怎麼敢碰他!她也配碰他?一會想,她彆是對他彆有用心吧,他才不會看上她呢。
隻是怕沈唯朝真跑去跟小販乾架,覺得拉著他保險一點的俞歡,並不知道沈唯朝的心裡想了什麼。
沈唯朝原本是想甩開她的手,彰顯自己的傲氣的,然而她總是走的比他略慢半步,和他錯開了一點。
像是……像是要替他擋住那些人的目光,不管好的壞的,都被她隔絕了。
沈唯朝就覺得,手腕上的力量仿佛有千鈞重,他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了。
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個稀奇的想法,她不會,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一直到了點心鋪子,俞歡去提糕點,兩人才沒有繼續黏連在一起。
沈唯朝咬了一口俞歡說多麼好吃的桂花酥餅,沒吃出什麼不同來,嫌棄道:“難吃死了,你什麼品味。”
本來就是隨口一說……俞歡才沒有放在心上。
賀府
賀宴清還是第一次沒有等到俞歡。
不過她特意遣人帶著點心來說了,恐怕是真的被什麼事絆住了腳,賀宴清自然不會計較。
再說沈唯朝,真是個難纏的主。
俞歡這幾天每每睜開眼,就是他的麵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俞歡為了應對他,夜裡覺都睡不好了,睜開眼便是困怏怏的。
又是擺弄那一盤什麼意思都沒有的棋子,俞歡盯著某處放空,眼皮越來越沉。
沈唯朝的精力真是有夠充分的,和俞歡耗了好幾天,反而興致越來越濃厚了。
沈熠鳶都不用催,原來愛睡懶覺的家夥就從榻上跳下來,興衝衝的去廖家。看來是真遇見喜歡的了。沈熠鳶笑著想。
他對著棋盤冥思苦想,終於有了主意,誌得意滿的將棋子下在一個絕妙的地方,等著俞歡上鉤。
正因為自己的預謀驕傲著,一抬眼,發現俞歡閉著眼不動了。
她都沒有伏在桌麵上,隻是手撐在桌上,頭又貼在了手臂上。
沈唯朝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不滿,想要直接把她叫醒,可是看到她的樣子,話到了嘴邊,卻又莫名的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