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罷黜川兒……川兒太子之位,貶他去……去北州,其二我……我去之後,莫要讓我孤單的……躺在那冰冷的黃陵,婉蓉怕黑,讓……川兒帶我去北州……我知曉這有違禮法,悖逆祖製,然而……婉蓉隻想化作那大漠中自由翱翔的鷹,與川兒一同……一同守護東辰!”皇後聲嘶力竭地說完這段話,嘴裡如泉湧般噴出一口鮮血,但她依然強撐著,如風中殘燭般,固執地等待著皇帝的回答。
皇帝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個他傾儘一生摯愛、寵溺一世的女子,她可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他而言是何等的殘忍?她又可知道自己究竟在索求什麼?可他對這個女人愛得深沉,愛得癡狂,實在不忍見她傷心落淚,隻要是她所想要的,他便會毫不猶豫地給予,哪怕自己會因此陷入痛苦的深淵!
蕭景川緊閉雙眸,薄被下的手指緊緊攥起,他深知自己的父皇一旦發起瘋來,便會六親不認,此刻他的內心猶如波瀾壯闊的海麵,洶湧澎湃,忐忑難安,他不知皇帝是否答應。
皇帝微微垂首,仿佛是一座沉默的山嶽,讓人難以窺探他內心的波瀾。對於皇後而言,這更像是一把高懸於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遲遲未曾落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皇後快要支撐不住,雙眼如同千斤重般緩緩下垂之際,皇帝的聲音卻輕如鴻毛。
“隻要婉蓉開心,我便應允你,婉蓉,此生我們不複相見,來世,你能否多愛我一分?哪怕僅僅一分也好!”皇帝宛如一個天真的孩童,隻想向心愛之人乞求那虛無縹緲的來生之緣。
皇後在皇帝應諾之後,如釋重負地閉上了雙眸。她未曾瞧見皇帝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晶瑩淚珠,亦未看到皇帝強忍著悶在口中的那一口腥紅鮮血。皇帝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試探她的鼻息……然而,握在手中的那隻纖纖玉手卻如殘花般無力地垂落。
他緩緩地伸出那隻略顯修長的手,小心翼翼地將皇後那柔軟而微涼的手放回原位,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一般。隨後,他挺直了自己原本就筆直的脊背,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痛色,對著跪在身後的桂嬤嬤等人沉聲說道“皇後薨!”
這一聲猶如晴天霹靂,瞬間打破了坤寧宮往日的寧靜。“娘娘!”那尖銳而悲戚的呼喊聲首先響起,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皇後娘娘!”之聲,其中夾雜著幾聲壓抑的抽泣,漸漸演變成了大聲的痛哭與嗚咽,“嗚嗚嗚”的哭聲在坤寧宮內回蕩,仿佛要穿透每一寸空氣,直擊人心。此刻身處這一片悲傷氛圍中的眾人,究竟有幾人是發自內心的悲痛,又有幾人隻是虛情假意的表演,實在難以分辨清楚。
很快,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在宮中迅速傳開。此時的後宮無人敢在作妖。
屬於皇後的那口靈柩,靜靜地停擺在坤寧宮的正殿之中,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那上麵覆蓋著華麗的喪布,隱隱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哀愁。曾經熱鬨非凡的坤寧宮,如今卻變得格外冷清,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皇帝,那個曾經深愛著皇後的男人,卻始終不曾再踏入這片曾經充滿溫馨與歡笑的地方,仿佛是在刻意回避著那份傷痛。
三日悠悠而過,那大理寺卿仿佛懷揣著沉甸甸的罪證,邁著沉穩的步伐將關於季丞相以及二皇子一派的如山鐵證恭恭敬敬地呈遞至皇帝麵前。此刻的皇帝,身形雖依舊端坐在龍椅之上,卻愈發顯得蒼老憔悴,那曾經如墨般烏黑亮麗的發絲間,不知何時已然悄悄夾雜進了幾縷刺眼的白發,而那原本英氣逼人的眉眼之間,此刻更是多了幾分常人難以察覺的狠絕之意,仿佛心中正醞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暴。
他微微抬起手,緩緩放下了手中那一摞摞堆積如山的奏折,像是放下了世間的繁雜與紛擾,而後輕輕閉上雙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偌大的禦書房,一時間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籠罩,那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氛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在了半空,唯有窗外那歡快跳躍的鳥兒,不知為何竟像是在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隱秘的話語,似是在窺探這禦書房內即將發生的一切。
過了許久許久,那雙緊閉的眼眸才緩緩睜開,皇帝靜靜地凝視著站立在一旁的大理寺卿,片刻後,他低沉而有力地開口說道“龔愛卿,給朕擬旨。”話音剛落,一旁的小德子便立刻心領神會,以最快的速度為大理寺卿準備好了精致的筆墨以及那份象征著皇權的聖旨。大理寺卿微微欠身,而後穩穩當當地落座下來,靜靜地等待著皇帝接下來的指示。
“季丞相結黨營私,貪汙受賄、勾結蠻夷致使東南戰亂,其罪大惡極,當誅滅九族,其黨羽吏部尚書等四人亦如附骨之疽,同罪論處,明日午時於西市行刑。”大理寺卿將一份聖旨書寫完畢,又換了一份新的。
“二皇子心懷叵測,包藏禍心,其心之毒,猶如蛇蠍,然子不教父之過,天子犯錯亦與庶民同罪,將其貶為庶民,抄家流放北疆,終生不得回京。”皇帝的語氣冷漠如冰,仿佛這二皇子並非他的親子,而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大理寺卿再次心驚,這處罰更是嚴厲至極。他深知這些旨意一旦頒布,便會掀起軒然大波,無數家庭將因此破碎。然而,作為大理寺卿,他隻能默默執行皇帝的命令,不敢有絲毫違抗。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兩份已寫好並蓋上章的聖旨,仿佛手中捧著的是沉甸甸的命運。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謹慎,生怕出一絲差錯。走出大殿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內心的陰霾。
“小德子,速速傳朕口諭!皇貴妃季婉兒,猶如毒蠍一般,造謠惑眾,擾亂後宮秩序,致使皇後病危離世,其罪當誅!然念其為皇家開枝散葉有功,特賜白綾,讓其自行了斷!三皇子蕭景瑞,昏淫無度,淫亂宮闈,實乃皇家之恥!今杖責三十,封西寧王,發配至西寧封地,即刻起行,若無詔令,不得擅離封地半步!速去!”皇帝不喜不怒、聲如洪鐘,響徹整個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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