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身著一襲錦衣華服,閒庭信步般地在長安街緩緩遊蕩著。街道兩旁,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猶如一曲熱鬨非凡的市井交響樂。這繁華喧囂的場景與城外那民窮財儘、餓殍盈途、募化無路的慘狀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就在這時,四皇子忽然瞥見前方不遠處圍著一群人,好奇心頓起。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小順子,揚了揚下巴示意道“走,過去瞧瞧!”小順子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暗忖道“唉呀,我的爺啊,今兒個自己恐怕又要倒大黴了!”然而,儘管心有不願,但他也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快步跟上四皇子的步伐。
待到兩人靠近人群,四皇子定睛一看,隻見地上躺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緊閉雙眼,麵色蒼白如紙,顯然已經昏厥過去。而在老人身旁,正跪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她滿臉焦急之色,不停地向著周圍圍觀的眾人求助。這位姑娘眉若遠黛,眼似秋水,肌膚勝雪,身姿婀娜,當真是清麗脫俗,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就連見多識廣的四皇子,此刻見到此女,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怔,邪惡的念頭漸漸在心中滋長。
四皇子本就生得麵容俊朗,劍眉星目,此刻臉上端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微微揚起下巴,嘴角掛著一抹自以為迷人的微笑,刻意地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瀟灑不羈的姿態來。然後,他提高嗓音,朗朗開口說道“這位姑娘,切莫慌張。不妨先讓我家中的奴仆護送令尊前往醫館診治一番,以免延誤病情。”
那姑娘聽聞此言,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滿含感激之情。她趕忙屈膝跪地,朝著四皇子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與此同時,她那如同黃鶯出穀般空靈婉轉的聲音響起,嬌柔而又動聽“多謝恩公出手相助!小女子無以為報,日後定當結草銜環以報此大恩大德!”
四皇子隻覺得這聲音仿佛天籟之音,直勾勾地鑽進了自己的心坎裡,將他的三魂七魄都給勾走了。一時間,他心癢難耐,恨不能即刻上前將這美若天仙的佳人緊緊摟入懷中,好生疼愛憐惜一番。然而,礙於身份和場合,他隻能強壓下心中的衝動,轉頭對身後跟隨的小廝小順子吩咐道“小順子,速速安排人手護送這位老丈前往咱家的彆院,並儘快將李大夫請來,務必仔細為老人家瞧病醫治。”
小順子雖心中不滿,但也隻能照做。他指揮著幾個隨從抬起老人往彆院而去,那姑娘急忙跟在後麵,圍觀的眾人竊竊私語,但也慢慢散去。
四皇子得意一笑,也慢騰騰地走著,眼睛始終沒離開那姑娘的背影。到了彆院,李太醫很快趕來診治,所幸老人隻是中暑並無大礙。姑娘鬆了口氣,轉身再次向四皇子道謝。
四皇子趁機握住姑娘的手,裝作關切地說“姑娘不要客氣,今日相遇也是緣分,不知姑娘芳名?”姑娘臉色微變,假裝羞澀地抽回手,輕聲答道“小女子名叫婉清。”
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鬨聲,原來是紮爾泰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前來。他見自己的兒子得了這麼一個美人,還不知道孝敬自己的老子,心中頓覺不爽。
當下馬著臉對四皇子道“意兒,你不在府中好好讀書,卻在這裡招惹良家女子,成何體統。”四皇子見他這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模樣,同樣不甘示弱回道“我隻是行俠仗義罷了,何來招惹良家女子一說。”婉清看看四皇子又看看紮爾泰,心中滿是擔憂和害怕,她隻是和爺爺上街閒逛,如果不是爺爺突然暈倒,怎的就招惹了如此麻煩的事兒。
紮爾泰冷哼一聲,“行俠仗義?我看你是心懷鬼胎。”說罷,眼神貪婪地在婉清身上遊走。四皇子見狀,忙擋在婉清身前,“請您自重,莫要嚇到婉清姑娘。”
婉清福了福身,怯生生地說“老爺誤會公子了,公子確實好心救了小女子的爺爺。”
紮爾泰挑了挑眉,冷哼道“哼,不管怎樣,這女子既然進了咱家門,便由不得你小子胡來。來人呐,把這女子帶到我的院子裡。”
四皇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怒吼道“你彆太過分了!她是我帶進來的,就是我的人!都給我住手!”
四皇子無能狂吠,但下人哪敢違抗紮爾泰的命令,拉著婉清就要走。婉清驚恐地掙紮著,望向四皇子求救。
四皇子心急之下,抽出腰間匕首指著紮爾泰,“你,若是如此蠻橫,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今天隻要有我在,誰也彆想帶走婉清姑娘。”
紮爾泰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敢對老子拔劍相向,惱羞成怒,“反了你了!”父子二人劍拔弩張之時,一旁的老管家匆匆跑來,附在紮爾泰耳邊低語幾句。紮爾泰臉色一變,狠狠瞪了四皇子一眼後拂袖而去。四皇子鬆了口氣,轉身安慰受驚的婉清。
婉清輕輕地用手拍打著胸口,那顆因驚嚇而劇烈跳動的心似乎仍未完全平靜下來。她麵色蒼白如紙,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聲音也帶著一絲驚恐與不安“今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護,小女子恐怕難以脫身。實在是太感謝公子了,還勞煩公子送小女子和爺爺出府,想必此刻我的家人已經前來迎接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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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溫柔如水的目光始終落在婉清身上,仿佛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地刻進心底。若是最初隻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起了些許心思,那麼經過這番接觸之後,他已然真切地對這位姑娘動了心。隻見他輕聲安慰道“姑娘彆怕,隻要有我在此,定然不會讓任何人欺辱於你。”說罷,他便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婉清,一同去尋找她的爺爺。
而紮爾泰匆匆忙忙地離開之後,便迅速地將自己最為信任的心腹召集過來,並向他們下達了一道緊急命令立刻前往司州,想儘一切辦法攔截蕭景川!原來,就在剛剛不久之前,紮爾泰得到了一則極為重要的情報——蕭景川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北州,並且正朝著中州的洛城進發。按照時間來推算,此時此刻的蕭景川恐怕距離司州已經不遠了。
紮爾泰知道,如果能夠成功地在司州將蕭景川一舉拿下並予鏟除,那麼整個北州都將會成為他的掌中之物。屆時,他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取代蕭景川的位置,掌控那片廣袤富饒的土地。要知道,如今的北州可真是一塊令人垂涎欲滴的大肥肉啊!那裡不僅有著堆積如山的糧食儲備,還有數之不儘的金銀財寶,足以讓人揮霍無度、一擲千金。每每想到這些,紮爾泰心中的欲望之火就熊熊燃燒起來,使得他迫不及待地想立刻殺了蕭景川取而代之。
然而,他又怎麼會知曉呢?眼前這個名叫蕭景川的人,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蕭景川!這一切都隻不過是白夜宴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罷了。他巧妙地設下了這個局,讓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裡。而那個假的蕭景川,則是白影易容的,其外貌和言行舉止與真的蕭景川幾乎一模一樣,若非熟知內情之人,絕對難以分辨真假。
且說白影一路上不緊不慢地遊山玩水,看似漫不經心,但實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自身隱匿於人群之中,巧妙地避開了紮爾泰所派出的那些前來刺殺“蕭景川”的心腹殺手們。
而此時,紮爾泰的手下還在司州苦苦蹲守,眼巴巴地盼著能發現“蕭景川”的蹤跡,可他們卻始終一無所獲。殊不知,白影早已成功地混入了繁華熱鬨的洛城城內。
待到夜幕降臨,萬籟俱寂,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了一片寧靜祥和之中。白影憑借著自己高超的易容之術,搖身一變,竟化作了與蕭景川一模一樣的模樣。趁著這夜深人靜之際,他如同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了丞相府內。
此刻,丞相正獨自一人在書房裡專心致誌地研讀著一本古籍,全然沒有察覺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突然間,隻聽得“噗”的一聲輕響,書桌上那盞原本明亮的油燈竟然毫無征兆地熄滅了,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丞相心中一驚,本能地就要張口高呼出聲。然而就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大手迅速伸過來,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讓他根本無法發出半點聲音。緊接著,一個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輕輕響起“恩師莫要驚慌,是我!”聽到這個聲音,丞相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來人正是“蕭景川”。於是乎,“蕭景川”緩緩鬆開了捂住丞相嘴巴的手。
丞相驚魂未定,待看清眼前之人果真是“蕭景川”後,連忙起身準備跪地行禮。“蕭景川”見狀趕忙伸手攔住,並壓低聲音說道“恩師快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此次我乃是秘密進京,行事必須萬分小心謹慎,所以今夜才會這般唐突地前來拜訪您。實不相瞞,此番找您乃是有要事相商。”
隻見那丞相滿臉皺紋,淚水如決堤之水般從眼眶湧出,順著臉頰流淌而下。他顫抖著雙手,目光緊緊地盯著蕭景川的雙腿,聲音哽咽地說道“殿下啊,您的腿竟然好了?老臣真是欣喜若狂啊!殿下如今若有何事需要老臣去辦,您隻管開口便是,哪怕要讓老臣赴湯蹈火、粉身碎骨,老臣也在所不惜,定當全力相助殿下成就大業!”
聽到丞相這番言辭懇切的話語,蕭景川微微一笑,緩緩湊近丞相的耳畔,壓低聲音輕聲低語起來。隨著蕭景川的講述,丞相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之色。待蕭景川說完之後,丞相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按照殿下所言,在那日的宴會上現身,萬一被人察覺並告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尤其是倘若不幸落入四皇子之手,以四皇子的心狠手辣,殿下恐怕性命難保!
就在丞相憂心忡忡之際,蕭景川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而又從容地寬慰道“恩師莫要為此事過度煩憂。想當初,我能成功避開紮爾泰的重重圍堵,安然無恙地進入京城,自然也就有足夠的本事逃脫他們的追捕。所以,請恩師放心,一切儘在我的掌控之中。您隻需依計行事即可,無需過多憂慮。”說罷,蕭景川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仿佛早已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考慮在內。
丞相眉頭緊鎖,滿臉憂慮地說道“殿下,老臣實在是放心不下啊!請您務必三思而後行。現如今,皇室僅剩下您和三皇子這兩條血脈了。倘若您遭遇什麼不測,老臣如何有顏麵去見先皇陛下呀!更何況,皇上此刻正身陷囹圄,亟待您前去營救呢。在此等關鍵時刻,您切不可意氣用事、衝動行事啊!”
隻見蕭景川麵色陰沉如水,雙眸閃爍著冷冽的寒光,他那低沉而壓抑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一般“若是您還認我這個主子,那就聽從我的命令!此次行動,我自然是有著十足十的把握能夠安然脫身,才會做出這般部署。難道您忍心看著父皇慘死在那幫奸賊手中嗎?當下局勢緊迫,唯有此法,方能助我們順利混入皇宮。”
丞相聞言,不禁渾身一顫,被蕭景川周身散發出的那股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給震懾住了。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得唯唯諾諾地躬身行禮,口中連聲應是。隨後,兩人便在書房內繼續周密策劃起來。經過長時間的反複商討與斟酌,直到確信所有環節都已無懈可擊之後,蕭景川這才緩緩起身,邁步離開了丞相府。
丞相點燃油燈,開始給各路朝臣親寫邀請函,參加幾日後他的六十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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