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聖先賢早就說明白了,頂層永遠是頂層,下層就該祈求頂層的憐憫,任何憐憫都是上天賜予的福報,老百姓不能有任何抵觸情緒。
見劉琰還有些困惑,吳質繼續開口“尊者之所以為尊,乃是天定,非人力左右。”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誰都不能決定投胎到哪裡,劉琰之所以是宗室,吳質之所以投胎到百姓家,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
“高皇帝誅暴秦直奉天命,順民意盛世祥和,功齊湯武業流後嗣,此城世祖平暴反正之根,遂建中興之源,明明廟謨,承華有命,居乎萬乘之上,憑以德哉。”
吳質放了大招,解釋了劉琰為什麼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富貴,劉邦滅亡暴秦,對國家對民族立有大功,所以他的德行可以流傳子孫。
劉秀重新建立漢朝就是佐證,不然怎麼解釋隻有他能掃清六合重開大漢?你們劉家人生來富貴是上天注定的。
騎在百姓頭上拉屎,住豪宅坐豪車都不用難為情,沒你祖宗做出貢獻,老百姓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憑祖宗積累的德行也算靠本事吃飯。
“你這樣說,我心裡舒服多了。”劉琰爬到床上撅起肥碩,吳質幾步上去的動作絲滑順暢無比熟練,兩個仆婦都看傻了,直到劉琰躺到懷裡才緩過神來。
不是兩個仆婦揉得舒服,而是劉琰解開了心結,看什麼都順眼“你倆每人五金,托人送回家裡去吧。”
倆仆婦立時眉開眼笑,伺候得更賣力,這倆人三十出頭兒孩子好幾個,家裡丈夫也是梁王佃戶,平日仗著老婆受寵沒少在鄉間橫行霸道。
吳質眼角輕抽,說不羨慕是假話,一句話豪擲千錢這屬於花錢沒數了,再看向倆仆婦正朝自己拋媚眼,心裡一突兒嘴中更加苦鹹。
忽然聽到劉琰問話“你帶他來做什麼?”
話說的是魏諷,這次吳質跟鴻都門學打了招呼,楊眾直接批了條子,一起來找劉琰,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
“您不提我都忘了。”吳質一臉鄭重開口解釋。
自從禰衡創作了《鸚鵡賦》之後聲名鵲起,許昌官員宴會不請禰衡光臨都沒麵子,一次宴會上禰衡得罪了曹操,被打發去了荊州,明裡是出差實則是踢出首都再也回不來了。
現在黃閣少了禰衡,韋誕還不熟悉工作,靠楊修吳質兩人很多行文寫不過來,想著魏諷字跡不錯,就召來想給劉琰先審查審查。
劉琰起身盯了吳質半晌,嘴角微翹抬手虛點“胡鬨。”
吳質量訕笑解釋“風評其工於畫技,落筆飛花。”
“這樣說還真是個人才。”劉琰捂嘴輕笑,斜眼看向吳質“你頂少史缺兒吧。”
現在可不能感謝栽培,顧念領導的真實需求可不是為了升職加薪,不說對抬舉嗤之以鼻,也得視若無睹,吳質跪地輕聲請示“要不,喚來考校一二?”
劉琰看向天色臨近傍晚,腦子裡胡思亂想,咯咯笑起來“胡鬨。”
吳質抬起頭,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摸著後腦勺露出尷尬的麵色嘿嘿傻笑,這是典型的怯魅動作,可官場就得意這一套。
“你這身衣裳太舊,知道的講你作風簡樸,不知道的,還講本侯虧待你等,予他取十金買些新衣,莫丟我黃閣麵皮。”劉琰朝腳前仆婦吩咐,三分怨氣背後藏著七分得意。
“侯爺賞賜少史當知感恩。”夢姐走過時眼角微眯手指勾起,吳質猛吸口氣,好似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臨出門又回頭“那魏子京?”
劉琰接過仆婦啃去皮的蘋果,懶洋洋背過身去“不急。”
赭丘縣是個小城,人口不過幾萬,城裡沒幾處大戶人家,當下所住院落不大隻有一進,已經算城內豪宅了。
主臥旁邊隔著一堵牆就是倉房,收繳回來的絲綢錢幣都放在這裡,牆壁隻是一層薄木板,吳質和夢姐在隔壁數錢,十金就是一千枚五銖錢錢,串成串足有三公斤半重。
串好的銅錢在劇烈晃動,發出清脆響聲,錢使人開心,心花怒放要鼓掌慶祝,鼓掌慶祝高歌相伴,劉琰聽了一陣眉頭就皺起來“你們不怕嗎?”
仆婦低頭在耳邊輕語,劉琰捂嘴笑意越來越濃“都不是嗎?”
“咋能都不是哩。”仆婦說完又開始低頭耳語,笑的劉琰花枝亂顫,坐起身猛啃一口蘋果眼中精光乍現“梁王呢?”
仆婦搖頭難掩失落,沒能聽到八卦劉琰大失所望,撓撓耳朵感歎生活總是如此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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