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庫房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黴味,幾縷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照射在落滿灰塵的木箱上,更顯破敗。
周揚咬緊後槽牙,猶豫再三,搬出太孫以勢壓人,他表情嚴肅凝重地盯著葉倫。
“駙馬爺,西郊行宮的事情,奴才早就稟明了太孫。”
他惡狠狠地瞪著葉倫,太孫乃是皇帝欽定的儲君,已經上朝參政,他就不信區區一個駙馬,敢得罪太孫。
葉倫冷冷的看著周揚,此人真是囂張跋扈慣了,不知道什麼是大小王。
“何年何月,何時何地稟報太孫的?”
葉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自然明白周揚的如意算盤,想用太孫的名頭來壓他。
若是以前的歐陽倫,或許還真會忌憚三分,可現在的他,是來自21世紀的葉倫,豈會被這種小伎倆嚇倒?
更何況,他手裡握著琉璃的製造工藝,深受皇帝器重,就算太孫真的來了,也未必能奈何他。
以如今的這個形式,在朱元璋的心裡,北伐排在第一,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排在後麵。
“毛驤,”葉倫轉身看向身旁的錦衣衛指揮使,語氣戲謔。
“去請太孫殿下過來一趟,就說西郊行宮的庫房出了點問題,需要他來過眼。”
毛驤聞言,眉頭緊鎖,心中暗暗叫苦。
他雖然是皇帝親命的錦衣衛指揮使,但太孫畢竟是未來的儲君,若是貿然將他牽扯進來,萬一龍顏震怒,他可擔待不起。
“駙馬爺,”毛驤拱手道,“此事事關重大,是否先稟報皇上,再做定奪?”
葉倫似笑非笑地看著毛驤,“怎麼?毛大人是覺得本駙馬沒有資格請太孫殿下?”
毛驤心中一凜,連忙低頭道“下官不敢,隻是……”
“隻是什麼?”葉倫打斷他的話,“難道毛大人也覺得,太孫殿下會包庇盜賣禦前用品的賊人?”
毛驤被葉倫這頂帽子扣得死死的,不敢再多言,隻得領命而去。
看著毛驤離去的背影,周揚徹底慌了神。
他掙紮著爬到葉倫腳下,苦苦哀求道“駙馬爺饒命!小人一時糊塗,才犯下這等大錯,求駙馬爺開恩,饒小人一命!”
葉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他知道,像周揚這種人,一旦嘗到了甜頭,就會變本加厲,絕不會真心悔改。
“周管家,”葉倫語氣冰冷。
“你以為,你盜賣的隻是些瓷器玉器嗎?你盜賣的是皇家的顏麵,是朝廷的威嚴!”
周揚渾身顫抖,他知道自己完了。
這些年他仗著太孫家奴,吉祥公公乾兒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彆說平民百姓了,就是應天府的朝廷命官,也不敢管他的事情。
可是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堂堂駙馬竟然過來查賬。
“駙馬爺,小人甘願為您做牛做馬,您就饒了小人一命吧!”
葉倫幽幽地看了周揚良久,他雖然正缺人手,但是周揚這種背景複雜,牽扯太孫和內廷太監的人,他可用不起。
庫房內一片死寂,隻有周揚的啜泣聲和葉倫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