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此時正處冬日。
卯時天色尚是一片青灰,厚重的夜幕才剛剛褪去些許。
紫禁城巍峨高聳的宮牆在朦朧的晨光中影影綽綽,透著幾分神秘莫測的威嚴。
天邊才剛剛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整個京城還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仿佛仍在沉睡未醒。
徐誌道卻早已忙活開了,他的居所內,仆人們進進出出,幫著他將大包小裹的各種物件一一整理好。
待一切準備妥當,徐誌道便帶著這一堆東西,匆匆往紫禁城趕去。
此時,宮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上朝的朝臣,眾人或三兩成群低聲交談著近日朝堂之事,或神色肅穆地靜候宮門開啟。
隨著那厚重的宮門緩緩開啟,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仿佛在宣告著新一日朝堂事宜的開場。
徐誌道趕忙隨著人流,踏入這莊嚴肅穆的紫禁城。
雖然有侍衛阻攔,但是見是徐誌道並且還拿著聖上的欽賜令牌,一個個的也都不敢多做阻攔直接放行。
他這般大包小裹的模樣,在一眾兩手空空、身著朝服、儀態端莊的朝臣之中,顯得格外紮眼。
一時間,朝臣們紛紛向他投來了另類的目光,有那與他相識的,麵上滿是疑惑之色,暗自思忖著聖上的愛徒今日這是要做什麼?
難不成還要一起上朝不成?
而那些不認識徐誌道的,更是好奇不已,湊到相熟之人身邊,壓低聲音詢問。
“哎,你瞧那年輕人,大包小裹的,看著麵生得很呐,這是誰家後人呀?”
眾人交頭接耳間,目光卻始終追隨著徐誌道的身影。
可徐誌道卻渾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與議論,他腳步匆匆,徑直朝著東宮的方向奔去。
不多時,徐誌道便來到了東宮寢殿之外,守在殿外的劉瑾瞧見他來了,正要阻止。
但看見徐誌道身後背著的包裹裡隱隱呈現棍子的雛形,把阻攔的話瞬間咽下去。
“徐公子,早啊!
吃了嗎?需不需要老奴給徐少爺安排點吃食?”
徐誌道見劉瑾這個樣,突然有些不適應。
“那個,我還是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要不你恢複一下?”
劉瑾有那麼一瞬間的確是想恢複一下的,但是他不敢保證眼前的這位爺是不是在釣魚執法。
隻能繼續諂媚的說道。
“徐少爺,說笑了。
老奴是伺候人的奴才,哪有什麼桀驁不馴。”
“真可惜。”
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徐誌道也是很腹黑的,略感失望的錯過了一次揍劉瑾的機會,歎了口氣往東宮太子的居所走去。
劉瑾聽到徐誌道小聲嘀咕的聲音也是鬆了一口氣,心想。
“還好咱家反應快,要不然就著了這位爺的道了。”
劉瑾繼續陪著笑跟在徐誌道後麵。
徐誌道大搖大擺地走進殿內,隻見寢殿之中,輕紗幔帳低垂,將那雕花大床遮得若隱若現。
他走近床邊,先是探著腦袋往裡瞧了瞧,隱隱約約瞧見太子朱厚照正睡得香甜,那模樣,全然沒了平日裡的機靈勁兒,倒像個無憂無慮的孩童。
徐誌道解開身上的包裹,在劉瑾還一臉懵懂、愣神站在一旁時,他已然從中抽出一口銅鑼。
徐誌道攥緊銅鑼,手臂高高揚起,刹那間,那銅鑼於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當——”一聲巨響驟然炸開,仿若一道淩厲的音波利箭,直直穿透屋內凝滯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