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待孔聞韶退走後,氣氛卻有些凝重。
朱佑樘身著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
劍眉微蹙,目光透著幾分疑慮,他凝視著身旁的何鼎,緩緩開口道。
“何伴伴,這孔聞韶今日剛剛的表現,朕怎麼瞧著,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呢?”
何鼎畢恭畢敬地躬著身子,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趕忙輕聲回應。
“聖上,您可是多心了。
孔大人向來忠心耿耿,如今突聞家中噩耗,這心裡悲痛萬分,性情上有些許變化,也是人之常情啊。
想來過些時日,平複了心緒,便會恢複如初了。”
朱佑樘微微點頭,似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可眼神裡仍殘留著一絲擔憂,輕歎了口氣,話鋒一轉。
“罷了,希望是朕多慮了。
對了,朕那太子近些日子可還安分?沒再鬨出什麼亂子吧。”
一提到太子,何鼎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麵露難色,猶豫了一下才回道。
“聖上,這……太子殿下他,鬨得更凶了。”
朱佑樘聽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惱怒,坐直了身子,聲音提高了幾分,滿是疑惑地問道。
“哦?這是怎麼回事,你且細細給朕講來。”
何鼎趕忙應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回聖上的話,前些時日,太子殿下聽聞徐監軍被圍困在錦州。
殿下心急如焚,在東宮是又哭又鬨,死活要帶兵前往錦州營救自己的二哥。
那陣仗,可把東宮上下折騰得夠嗆。”
朱佑樘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道。
“這些朕都知曉,錦州之圍不是已經解了嗎?
後來呢,又怎麼了?”
何鼎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汗,繼續說道。
“錦州之圍一解,可誰成想,太子又聽聞徐監軍以殘兵爛械守住了錦州,那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這下可好,太子年輕氣盛,心裡頭也燃起了一股熱血,一門心思地想去遼東建功立業。
說什麼也要證明自己不比兄長們差。
那東宮的劉瑾,倒還算是個清醒的,一個勁兒地哄著太子殿下,說太子身份尊貴,不可為將。
可太子殿下哪聽得進去啊,一怒之下,直接給自己起了一個朱壽的名字,還揚言要當什麼大將軍。
整日在東宮操練那些侍衛與小太監,模擬行軍打仗,這兩天就沒消停過,可把東宮折騰得雞飛狗跳啊。”
朱佑樘聽完,氣得拍案而起,龍顏大怒。
“胡鬨!簡直成何體統!
這太子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何伴伴,你即刻去傳朕的口諭,讓太子消停消停。
抄寫《禮記》十遍,讓他好好在東宮反省反省,莫要再惹是生非!”
何鼎躬身說道。
“遵旨,老奴這就去,定當把聖上的旨意傳達到位。”
說罷,便匆匆退下,隻留下朱佑樘一人坐在殿內,滿心的無奈與氣惱。
禦書房內,何鼎匆匆退下後,朱佑樘獨自坐在龍椅之上,氣得胸膛不住起伏。
心中對太子的荒唐行徑惱怒不已,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又滿是無奈。
他揉了揉太陽穴,試圖平複心情,口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