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氣氛凝重而壓抑。
右都禦史陳金身著緋袍、頭戴獬豸補服,神色激昂地進諫道。
“陛下,那徐誌道實在是罪大惡極,所作所為有違天道倫常,懇請陛下降下旨意,對其嚴懲不貸,以正國法!”
此言一出,朝堂之下頓時炸開了鍋,一眾禦史紛紛響應,義憤填膺地齊聲高。
“臣附議!”
“臣等附議!”
聲浪此起彼伏,大有不將徐誌道置於死地誓不罷休之勢。
在這一片喧囂聲中,內閣次輔謝遷穩步出列,清了清嗓子,沉穩說道。
“陛下,當此亂世,當用重典以安天下。
老臣以為,徐監軍的所作所為,並無過錯。
且看那達延汗部,屢屢犯我大明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知多少大明子民慘遭屠戮,無數牲畜被其劫掠而去。
徐監軍築京觀之舉,雖然看似殘忍,卻能在這亂世之中,彰顯我大明的威嚴,讓那些異族心存忌憚,不敢輕易來犯,實乃無奈卻又有效的手段啊。”
龍椅之上的朱佑樘,揉了揉太陽穴,看著這亂哄哄、爭吵不休的早朝局麵,隻覺頭疼欲裂。
這時,何鼎挺身而出,高聲喝道。
“肅靜!
朝堂之上,豈容爾等如此喧嘩!”
他的聲音猶如洪鐘,瞬間壓下了眾人的嘈雜之音,朝堂上漸漸恢複了一絲秩序,但那緊張的氣氛卻依舊彌漫不散。
朱佑樘眉頭緊皺,目光掃視著群臣,緩緩開口道。
“眾卿家,徐誌道此次出征,大敗達延汗部,殺敵數千,繳獲牲畜無數,成功的打了達延汗部的臉,讓他們的敖包祭亂成一團,此乃大功一件。
朕本想著諸卿會為如何賞賜徐愛卿出謀劃策,未料想……”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失望與疑惑。
一時間,朝堂上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有大臣們細微的呼吸聲和衣袍的摩挲聲。
許久,吏部尚書耿裕顫顫巍巍地出列,拱手說道。
“陛下,臣以為,這徐誌道雖有戰功,可他築京觀之舉,實在是有失我大明體統,有違聖人之道。
此般行徑,恐會引起外族更深的仇恨,為我朝邊境埋下更多的禍根啊,所以臣以為,不但不能賞,還當罰之,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紛紛點頭稱是。
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傅瀚也緊接著附和。
“陛下,臣聽聞那徐誌道在戰場上手段殘忍,殺降眾多,老幼婦孺都不放過。
如此行事,豈是仁義之師所為?
我朝向來以仁德治天下,這般行為,若不懲處,恐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亦會有損我大明在周邊藩國心中的形象啊。”
朱佑樘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強忍著怒火,看向一直未曾表態的內閣首輔。
“首輔大人,你如何看?”
首輔微微低頭,沉思片刻後說道。
“陛下,臣以為,徐誌道此事確有不妥之處,但念其戰功赫赫,若貿然懲處,怕是會讓前線將士寒心。
不妨先將其召回,命其述職,詳細了解事情始末,再做定奪,也不失為兩全之策。”
朱佑樘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心中權衡著利弊。
他深知,徐誌道此舉雖不被朝中大臣認可,但在軍事上確實起到了震懾作用。
可若不順應眾意,怕是會引發朝堂更大的動蕩。
徐誌道接到召自己回京的旨意,緊緊握住了拳頭。
他明白這是朝中有人發力了,可他徐誌道行得正坐得端。
雖然築京觀有點殘忍,但是自己這不是為了美化環境嗎?
麵對這朝堂上的暗流湧動,心中自是憤懣不已。
肯定是怕自己將邊境的關係弄的太僵,到時候他們的“生意”沒法做。
“哼,想我徐誌道在前線浴血奮戰,與那達延汗部拚死廝殺。
這些狗東西卻在後方指指點點,僅憑幾句聖人之道、體統之說,就要定我罪?”
徐誌道在營帳中來回踱步,怒聲自語。
一旁作為他親衛的勳貴子弟們低著頭,則是眼睛放光。
心裡想的都是等回京的,小爺禍禍不死那幫老雜毛。
良久,徐誌道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傳我令,不日本監軍回京,營內一切大小事物全由統領張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