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織鳶救人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銀子。
她雖然有一千兩銀票,但誰會嫌錢少呢?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塊玉佩,看起來就很值錢。
也不知道他身上的錢袋子有多少銀子?
“小姐,他會不會耽擱我們去江南?”
春桃很想勸小姐放棄,若這個男人是壞人怎麼辦?
而且,小姐不是要去江南嗎?
帶著一個受傷的男人,如何去?
“也不是非要去江南。”
她現在打算去江南,也不過隻是為了避避風頭。
等赫其樾離開道觀,離開魏朝的時候,她還會再回來。
她的仇還沒有報呢!總不能去了江南就不回來了?
連晚霽和南清姿,必須死。
南織鳶已經想好了,她假死計劃天衣無縫,赫其樾不可能會找到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走了。
不然之後回來又要趕一大段路,很麻煩。
這裡離之前的道觀幾千裡遠,赫其樾更不可能找來了,所以她可以放心了。
說不定,赫其樾從來都沒有找過她呢!
南織鳶想完又看著還在昏迷著的男子,都遇見了,她總不能見死不救?
何況,這個男子,看起來很像達官貴人,或許他可以助她報仇?
想到報仇,少女不免失落了幾分。
明明她都要哄得赫其樾替她報仇了,誰知道他不是魏朝太子。
知道赫其樾是晉太子之後,她就歇了讓人幫她報仇的心思了。
很簡單,要是赫其樾處理不乾淨,最後事情暴露,他的身份暴露,她就完了。
她可不想被赫其樾連累致死。
唯一能避免一切麻煩的方法就是離赫其樾這個危險人物遠一點。
“小姐一定要救他嗎?”
要是救了一個壞人,醒來後將她們都殺了怎麼辦?
春桃還想勸自家小姐,畢竟話本都是這樣寫的,路邊的男人不要隨便撿。
南織鳶知道她的顧慮,想了想,她直接扯下人的玉佩看了看。
上次她就是因為玉佩將赫其樾認錯,這次,她倒要看看,這玉佩上有沒有字?
然而,玉佩上並沒有字。
“那不救了?”
南織鳶不想死,猶豫著開口。
春桃的擔憂很有道理,她還是不救了,免得又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
春桃點頭,主仆二人就要將人扔下馬車。
然而不等她們動手,南織鳶的手突然被抓住,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姑娘……救我。”
聲音就是從這男子口中傳出的,他醒了?
然而,男人隻說了這兩個字,最後又倒下了。
南織鳶“……”。
所以,到底救不救呢?
南織鳶猶豫著,她遲遲沒能下決定,她時不時垂眸,時不時又看向了春桃。
最後,她還是救了。
……
赫其樾再一次清醒之後,他又在墳地坐了許久。
“阿鳶,他們都說你死了。”
“可我不信。”
他不信她就這樣死了。
她一定是生他的氣,氣他沒保護好她,所以不肯來見他。
“阿鳶,他們都在胡說,對不對?”
“阿鳶才沒死。”
“對不對。”
他幾近瘋魔的貼著墓碑,眼眶猩紅。
他再一次落下了淚水,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流淚了。
阿鳶太壞了,總惹他哭。
“阿鳶,你來看看我好不好?”
他有些不好,渾身無力,心裡也難受。
他卑微地說著,眼中滿是渴望和祈求。
他希望她能聽見他的請求,希望她能再出現。
可回應他的,隻有無儘的風聲。
“阿鳶。”
無儘的失落籠罩著他,他怒極攻心,再一次吐出了一口血。
“沒關係的。”
“阿鳶,沒關係的。”
“我沒事。”
“你是不是很忙?所以才沒空來見我?”
“沒關係的,我不會生氣。”
他從來都不生阿鳶的氣。
“阿鳶。”
“我要睡覺了,這次,你來夢裡見我。”
“可以嗎?”
“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他嘟囔著,靠在墓碑上,他慢慢睡去。
他不斷地催眠自己。
他以往,最討厭的就是睡覺了。
以往入睡困難的人睡得越來越快了,他的頭半靠在墓碑上。
好在,這一次,老天如他所願,他終於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阿鳶了。
他的阿鳶,很漂亮,又嬌俏,是天底下最好的女郎。
夢中的少女正嬉笑著“赫郎,快來陪我抓蝴蝶。”
“阿鳶想要蝴蝶。”
“赫郎,你快來。”
“蝴蝶,阿鳶想要那隻紫色的蝴蝶。”
她撒嬌著,挽著他的胳膊不斷的說著,男人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忙走去。
沒一會,少女拉著他的手,讓他跟著她跑了起來。
兩人在花叢中撲蝴蝶,“赫郎好笨呀。”
“赫郎怎麼還沒抓到蝴蝶?”
“赫郎都沒有阿鳶厲害。”
少女數落著他,可他怎麼聽都覺得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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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鳶,是我不好。”
夢裡的他下意識攬住她的細腰道歉,他笨,他蠢,阿鳶最聰明。
“我們再去抓吧?”
少女又拉著他跑,可沒多久,她突然重心不穩往地上摔。
赫其樾為了避免她受傷,忙抱住她,兩人很快就滾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停在了一個安全位置。
“阿鳶。”
他在上,阿鳶在下。
花叢開滿了漂亮的花,兩人的身影隱在叢中,他喊她,聲音纏綿又溫柔。
男人慢慢往她靠近,他的唇就要碰上她的粉唇。
下一刻,他的頭突然磕在了墓碑上,男人驚醒。
原來,剛剛的一切,真的是一場夢。
赫其樾有些不能接受,眼尾又泛紅了幾分。
“阿鳶。”
他呢喃著,指尖攥緊又鬆開,就這麼反反複複幾次之後,他突然起身,他才不信那是夢。
他說不是就不是。
他將周圍尋了一個便,彆說阿鳶了,連一隻蝴蝶他都沒有看見。
事實再一次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
男人跌坐在了地上,他沉默了許久。
沒有阿鳶,沒有蝴蝶,他再也見不到阿鳶了。
赫其樾跟傻了沒兩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起身離開,他仿佛早就丟了魂,跟行屍走肉沒有任何區彆。
他邊走邊呢喃“回去睡覺,這樣就能夢見阿鳶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
這樣,他就能見到阿鳶了。
是不是他永遠睡著,阿鳶就永遠都在?
入影看見人回來的時候,還以為主子想通了。
事實證明,主子沒想通。
他還想將他們趕走。
“主子……”
他們走了,主子呢?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出去。”
他們最好有多遠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