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將將過半,南織鳶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聽說南清姿得到了那些官差的“好好照料”,她整個人狼狽不堪,身上還得了嚴重的病,怕是沒幾日可活了。
“殿下說的可是真的?”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南織鳶想。
“千真萬確。”
魏其舟特意讓人去打探的消息,能不真嗎?
“多謝殿下。”
南織鳶道謝。
她能做的也隻有道謝了。
可魏其舟不隻想要她的謝。
“阿鳶,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他的眼中,滿滿的占有欲。
“殿下,我想離開京城了。”
南織鳶卻直接和他提離開的事情。
他們之間的契約,該結束了。
魏其舟那張漂亮俊俏的臉再一次黑了。
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甩袖離開。
他死也不會放她離開的。
南織鳶知道他的想法,她看著他走遠,什麼都沒說。
她並不怕,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萬一太子殿下……”
殿下強迫小姐怎麼辦?
這可不行!
男女之間本就力氣懸殊,太子殿下若用強,她怕小姐躲不了。
“先彆擔心太多。”
擔心了也沒用。
先將日子過舒坦了。
她能確定的是,魏其舟應該暫時不會對她做什麼。
再等等吧!
或許到時候時機就來了。
三月底,魏其舟又給南織鳶帶來了一個消息。
“阿鳶,晉朝內亂。”
“過不了多久,晉朝怕是要換新主了。”
“阿鳶猜猜……”
“誰會是新的大汗?”
他盯著她,觀察著她的神情。
南織鳶聽懂了他的意思,正是因為聽懂了,她的腦中才一閃而過赫其樾的臉。
難道……赫其樾會成為新的大汗?
“阿鳶已經猜到了吧?”
魏其舟握住她的手。
“阿鳶……”
“你猜他會不會再來尋你?”
魏其舟心中氣憤。
他明明讓人在箭上抹了毒藥。
可他還是逃過了一劫。
真是該死。
南織鳶失神,原來赫其樾真的回到晉地了。
他還要成為新的大汗了。
他應該不會來找她吧?
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遙遠,他成了新大汗的話,應該會很忙。
魏其舟也不確定,不過,他要開始防備起來了。
若晉地真的換了統治者。
那新的大汗勢必會卷土重來,到時,天下又得大亂。
彆看魏都此時風平浪靜,其實邊防那,魏晉兩朝正打的火熱。
南織鳶一點都不擔心赫其樾尋來。
一來路途遙遠,他若還來,勢必要過幾個月。
二來,她到時候未必還在這裡。
今天,她再一次拒絕了魏其舟。
年輕的太子殿下再一次冷臉離開了。
南織鳶來京城已有一年多的時間,她很少出門,加之低調,也無人發現她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四月初四,宮裡來人了,皇後要見她。
南織鳶不想見也得見。
春桃給她梳妝打扮,半個時辰之後,主仆二人隨著宮裡的嬤嬤一起進了宮。
這還是南織鳶第一次見到皇後。
皇後四十好幾的年紀,但麵上依舊保養得宜,她一襲淺黃色的衣裙,此刻正躺在貴妃椅子上。
旁邊幾個宮女在幫她捏肩膀。
“民女見過皇後娘娘。”
她給人行禮。
皇後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好一會,她才抬眸看向人,眼中卻也帶著嫌棄。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勾的她兒子心不在焉?總往外跑?
若不是這次她特意讓人跟蹤太子,還不知道太子在外養了一個女子。
不過,想要女子,納進東宮便是。
皇後實在搞不懂自己那兒子,他到底在做什麼?
“你和太子,是何關係?”
她撐著額頭看人,眼中帶著濃重的不滿意。
這樣一個女子,她看不出來多好。
太子最近日日不在東宮,就是去尋她了?
“民女和太子殿下並無關係。”
南織鳶垂眸回道。
就在皇後要生氣的時候,殿外一道身影急匆匆而來。
“阿鳶。”
魏其舟剛下朝就得到阿鳶進宮的消息,他忙趕來了。
還好,看樣子沒出什麼事情。
皇後這一幕,頭凸凸的疼。
太子這是剛剛得到消息就來了?
以往怎麼不見他剛下朝就來給她請安?
“阿鳶,我帶你回去。”
魏其舟看她臉色有些不好,以為她嚇到了。
她從來沒有進過宮,肯定會被嚇到的。
他瞬間有些心疼。
“放肆。”
“本宮讓你們走了嗎?”
皇後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滿是怒意。
“母後還想如何?”
魏其舟雖然喊的是母後,但他的語氣滿是疏離。
“太子,本宮之前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見到本宮沒有行禮問安就算了,還一句話也不說就要帶走本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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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織鳶“……”。
她什麼時候成了皇後的人?
“阿鳶是孤未來太子妃。”
“如何是母後的人?”
魏其舟說完,直接拉著南織鳶離開了。
他們一路出了宮殿,走在了長長的甬道上。
很快,他們就走出了後宮。
“多謝殿下替我解圍。”
南織鳶還以為自己今日要被皇後折騰呢!
還好,魏其舟來的很及時。
看來,她得早些離開京城了。
“阿鳶,是我不好。”
“沒保護好你。”
“日後,不管是誰讓你進宮,你都不要進。”
“就說是我的令。”
宮裡是吃人的地方,他不在的話,她還是不要進宮的好。
“好。”
南織鳶點頭。
兩人一路往宮門口的方向去。
馬車和馬一律不得進宮門。
“阿鳶先回去,我還得去處理一些事情。”
魏其舟到底沒和她一起回。
南織鳶聽完鬆了一口氣。
他不回就好。
她實在不想和他待在一塊。
南織鳶被送上馬車之後,魏其舟才離開。
他們均不知道,宮門之上,尉遲將軍一直盯著南織鳶的馬車走遠。
尉遲將軍乃魏朝第一大將,他手中的三千虎衛軍更是魏朝第一猛士,能抵擋上萬晉軍。
年關他被聖上召回之後,一直還沒有回邊防去。
他捉摸不透皇上的意思。
難道皇上已經開始防備他了?防備尉遲家了?
也不怪尉遲將軍會這樣想。
他知道功高震主,他尉遲家的兒郎從斷奶開始就在邊防。
家中更有九歲小兒上戰場,他們尉遲家戰功赫赫。
他尉遲葳更是從年輕之時就在邊防建功立業。
他今年已經四十歲了,他在邊防都有三十五年了。
他所立下的戰功,就是他滿身的傷痕。
“蕤娘。”
尉遲將軍眼眶濕潤,他握著長槍的手一緊。
他是恍惚了嗎?
為什麼,他會看見了蕤娘?
那是蕤娘嗎?
尉遲將軍站都站不穩了。
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