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禾在那場後廚風波後,生活仿佛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暫時尋得了片刻寧靜港灣。
她依舊每日在小餐館裡忙碌,用勤勞的雙手洗刷著堆積如山的碗碟,閒暇時分,便懷揣著希望,四處打聽林宴清的下落。
然而,那被開除的廚師,卻如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對她的仇恨如毒液般在心底肆意蔓延,一場危機正悄然降臨。
夜幕如一塊沉重的黑色綢緞,嚴嚴實實地籠罩著城市。
小餐館結束了一天的喧囂,薑禾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踏上回小旅店的路。
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昏黃且微弱的光,宛如病懨懨的老人,有氣無力地將她的影子拉得又長又瘦。
寒風如鋒利的刀片,肆意割著她的臉頰,街道上寂靜得隻剩下她孤獨的腳步聲,偶爾有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黑暗中隱藏的某種不祥預兆。
薑禾絲毫沒有察覺到,在她身後不遠處,一個黑影正如鬼魅般緊緊跟隨。
正是那被開除的廚師,他雙眼布滿血絲,猶如兩顆燃燒著仇恨火焰的火球,臉上寫滿了扭曲的怨毒。
他手裡緊緊握著一根粗木棍,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一步一步,如捕食的野獸般,小心翼翼又充滿惡意地靠近薑禾。
薑禾走進小旅店,前台的老板正趴在櫃台上打著瞌睡,輕微的鼾聲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生怕驚擾到老板,然後順著狹窄且有些破舊的樓梯,緩緩來到自己的房間。
她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屋內漆黑一片,仿佛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
她摸索著牆壁,按下開關,溫暖的燈光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驅散了些許黑暗帶來的恐懼。
薑禾鬆了一口氣,今天的工作格外辛苦,沉重的體力勞動讓她的四肢像灌了鉛般沉重,她隻想快點洗漱,然後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黑影已經悄無聲息地溜進了旅店,正沿著樓梯緩緩向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薑禾命運的琴弦上,奏響著危險的旋律。
薑禾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流傾瀉而出,發出嘩嘩的聲響。
她將雙手浸入水中,捧起一汪清水,潑在臉上,試圖用這冰冷的觸感驅散身體的疲憊。水流的聲音掩蓋了外麵細微的動靜,而危險正一步步逼近。
廚師來到薑禾的房門前,他先是側耳傾聽,確定屋內隻有水流聲後,嘴角泛起一絲陰鷙的笑容。
他輕輕轉動把手,發現門沒鎖,心中一陣竊喜,這仿佛是命運對他報複計劃的默許。他緩緩推開房門,木門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在這寂靜得近乎詭異的夜裡,猶如一聲尖銳的警報。
薑禾聽到聲音,心中猛地一驚,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衝破胸膛。
她迅速關掉水龍頭,豎起耳朵,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誰?”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如此單薄和無助,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這寂靜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緊緊籠罩。
薑禾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她的目光在房間裡慌亂地掃視,試圖尋找一件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放在一旁的毛巾上,她伸出手,緊緊攥住毛巾,將其當作臨時的武器,儘管她知道,這在真正的危險麵前可能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