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父親的犀利眼神,陸南馳垂下眸來,低聲道“不知道。”
他不敢再說什麼,因為他父親實在不像母親那樣好對付。
誰都不肯退一步,談話進入死循環。
“童家的姑娘你打算怎麼辦?”陸致遠拋出了具體問題。
陸南馳自然不想再跟她有聯係,但嘴上卻道“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娶了。”陸致遠步步緊逼。
陸南馳心裡咯噔一下,低聲反對“我不能娶她。”
父親的難以對付,使得陸南馳立刻對母親說“媽,您幫我跟童小姐說清楚吧。”
戴夢琳果然上了鉤,氣道“這個你不娶,那個也不娶,你到底要乾什麼?”
“媽,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你住口!”戴夢琳生怕他將那話說出來,“你快滾,讓我冷靜一下。”
“童小姐那您去說還是我去?”陸南馳問。
“你滾快點!”
陸南馳聽話的離開了。
不管他父親信不信,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母親一時半會兒不能再給他找對象。
童熙也一並解決了。
這樣,就給他爭取了時間。
等這事真相大白時,相信早已是另一番天地。
裴澈再次見到林幼意,發現她雖強打起精神,但仍憔悴了很多。
“最近不太順心麼?”裴澈問。
借著夜色,林幼意轉頭用旁邊的落地窗照了照,輕聲問“這麼明顯麼?”
裴澈點了點頭,道“有些。”
林幼意發出一聲感歎“我這個年紀的女人,總是經不起情緒的折磨的。”
裴澈看著她的憔悴,輕聲道“《無常經》中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林幼意勉強一笑,道“可惜我不懂佛法,滿腦子都是萬般皆是命。”
裴澈道“你說‘人的一生可能都在學著說再見’。”
林幼意淡淡一笑,說“那都是事不關己時候的風輕雲淡。”
“這世上從沒有什麼真正的感同身受。”
“我從小富裕,並不能體會你的苦難,就如你不能體會我的執著一般。”
裴澈點點頭“我確實不大理解你的執著。”
“一個人最好的修行應是讀書和賺錢。”
“讀書使人不惑,賺錢使人不屈。顯然,兩者你都做到了,但都沒做好。”
裴澈的一針見血,不留情麵使得林幼意有些難堪。
她沒有做到不惑,以為自己對陸南馳多少是不同的。
但他確實談了戀愛,也毫無顧忌的跟童小姐親密。
但即便這樣,她心底依舊深深地期望著。
她也沒有做到不屈,她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絕對算得上吃喝不愁,但卻總想高攀他家的門楣,
所以不惑不屈,她都沒有做到。
林幼意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一同望著落地窗外的夜色。
從十幾層樓的高度向外望去,夜色繁華,這裡是市中心,
他們除了生意外,從不會談論這麼超越工作範圍的話題。
就像她不會問他個人的事,他也從來不曾提過陸南馳。
一直很好的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和一個美麗的女人,總是有很多故事可以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