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老宅在外環邊上的郊區,老人去世後,大兒子常住在市區,小兒子在外地,已許久沒有人居住。
老宅有固定的人來打掃,院子裡的花樹開的正豔。
“跪下!”戴夢琳聲色俱厲。
陸南馳撲通一聲,跪在蒲團上。
這是他第二次跪祠堂。
第一次是大學畢業,那場意外,讓他錯失了既定好的前途。
這是第二次,他偷偷賣掉了產業。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敢的?!”戴夢琳厲聲質問。
陸南馳挺直脊背,語氣從容“她出事了,我需要這些錢。”
“你要錢不會跟家裡說!”
“光南和一年的營收有多少你不會不清楚!”
陸南馳不語。
“你缺錢不會問我要嗎?!”
“你不會給。”陸南馳說的肯定。
一兩百個母親會給,三四百個也許會給,再多肯定不會給,而且她還會去說服林幼意彆要。
戴夢琳怒瞪著兒子“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
陸南馳顯得很平靜“那是我的錢。”
聽他這麼說,戴夢琳一股血氣上湧,頂的她大腦發暈。
“你再敢給我說一遍?!”
陸南馳垂下頭,不再說話。
戴夢琳氣的有些站不住,拉了一把木質的椅子過了來,搭在扶手上的手都有些抖“她值這些錢嗎?!”
陸南馳語氣沉沉“我喜歡她,我願意。”
“你願意也不行!”
“錢呢?!”
陸南馳已經料到母親不會同意。
他以前會顧及家裡,是因為他想林幼意得到父母的認同,風風光光的將她娶進門。
但事已至此,也就沒有必要了。
陸南馳說“我一早就將生意從戴家分離出來,這麼多年過去,所有的錢都在我名下,這錢您拿不走。”
兒子一向聽話,一聽他這麼說,戴夢琳簡直要懷疑他鬼怪上身,被迷了心智。
“你再敢給我說一遍!”
陸南馳挺著脊背,道“這錢您拿不走,誰也攔不住。”
戴夢琳氣的蹭的站了起來,指著兒子罵“你是被鬼迷心竅了嗎?!”
“你執意如此,那她就永遠彆想進陸家的門!”
她要是出不來,談什麼進陸家?陸南馳轉了個方向,跪向母親,言辭懇切。
“媽,我一直喜歡她,從始至終隻喜歡她一個。”
“這些年的蹉跎不是證明了我有多喜歡她,而是證明我有多蠢!”
“當年我從警局出來,那時就不該瞻前顧後!”
“我就該去找她,我們根本不會蹉跎這麼多年的歲月!”
“媽!”陸南馳去握母親的手“我快30歲了,未來要過的日子我想的很清楚,我非她不可,求您成全!”
看著兒子這樣固執,戴夢琳難過至極,眼圈都泛了紅。
那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將這麼多年的努力化為烏有的無能為力。
那是作為母親,明知是錯卻攔不住的悲哀。
“一個女人,值得你這樣嗎?”
“這世間最靠不住的就是情意,誰能保證自己永遠喜歡啊!兒子!”
陸南馳望著母親,低聲說“也許人生漫長,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喜歡,但這一刻,我的喜歡是真的。”
“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
“我願意的為她重頭再來。”
戴夢琳彆過臉,神情悲傷,喉間有些哽咽,冷聲說道“你跪著吧,跪到你清醒了為止。”
就這樣,戴夢琳坐著,陸南馳跪著。
仿古的木門外,那棵花樹開的正豔。
花瓣層層疊疊,白中透粉,非常好看。
這棵樹是陸南馳上高中那年同爺爺一塊栽種的。
在路邊購買的時候說是車厘子,但這麼多年也沒結過一顆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