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說“我二叔娶了季燕清的堂妹,他雖不算上門女婿,可這麼多年過去,我從來都沒見過宋季銘,唯一的一次還是他來你家給長輩拜年碰上的。”
“我從小就知道,我們仰仗著季家,你是天之驕子,自然不會懂我們這種無病呻吟的脆弱。”
“我深知配不上你家的門楣,也不願意看到父母朝你家跪下去。”
“我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就是想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
“所以我的不願意,你現在懂了嗎?”
穆銀臨看著路燈下的姑娘,她的頭微垂著,雖然隻比他小一歲,卻還是天真的很,才會有這麼傻的想法。
他點點,說“明白了。”
換做不了解她的人肯定會想這女的真茶,既要又要,既想要攀高枝還要立獨立人設。
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穆銀臨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她是真的傻。
“你的意思呢?”孟京讓他給個結果。
穆銀臨嗤笑一聲,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他幽幽的開口“孟京,一個活過大半生的人,是不可能輕易被改變的。”
“你覺得此舉是為了父母好,可有句話叫‘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你唾棄的,認為痛苦的東西,可能在他們眼裡那是求之不得資源。”
“這話雖不好聽,但你若真有改變父母的能力,怎麼會連個分手都不敢提?”
“再有,如果你真的嫁去了普通人家,娘家將是你最難回的家。”
“很快你就會發現,平時走動的親戚沒了以前的和善,不是他們不善良,而是人本身就是趨利的動物,這是人性。”
穆銀臨的幾句直言,說的孟京無言以對,穆銀臨看著有些心疼,還是父母將她保護的太好,不懂人性之複雜。
“我們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置身事外?”他沒多喜歡她,不也得從了父母麼?
他能做的,就是儘量喜歡上她。
“行了,彆怨天尤人的,我這樣的打著探照燈都難找的,你彆那麼不識金鑲玉。”
穆銀臨哄了幾句,將沉默的孟京拉了回去。
到了單元門門口,穆銀臨問“要我送你上樓?”
孟京立刻醒了般,說“不用。”然後快步的跑上樓。
穆銀臨看了看她的背影,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人總得醒著才好。
穆競白一直想回趟老宅,但一忙再忙,一拖再拖就拖到石主任的案子結束。
日夜受煎熬的胡玉如受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懸在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這種事可大可小,李長江找她談了話,胡玉如也承了他的情,這事算是告一段落。
對於胡玉如的處罰,黎帆有種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感覺,但單位畢竟不同於企業,乾得不好開除就完了,在體製內,這個事處理起來就相對比較複雜。
大領導進京了,穆競白便不需要實時待命,下了班後就回了老宅。
夕陽的餘暉灑在院子裡,穆家奶奶躺在藤椅上,閉眼假寐。
穆競白輕著手腳在奶奶跟前的矮凳坐下,並不言語。
廚房的阿姨瞥見人影,推開出來,見是穆競白,笑說“競白回來了。”
穆家奶奶也睜開了眼睛,看見孫子眼中迸發出驚喜的光芒。